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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久天长,兄妹二人便渐渐疏远,如同住在一个府里的陌生人。
是以这会儿,曲砚舟毫无反应,曲锦萱也不多问,兀自落了坐,揭盖饮茶。
约有半盏茶的时间,曲砚舟才开口了,他沉声问“我听闻,这府里的中馈,不是你在打理。”
曲锦萱答道“我在闺中也不曾学过掌理中馈,有嬷嬷在,替我分担了许多难事。”
曲砚舟下颌紧绷“那两个妾呢?对你可还尊重?”
曲锦萱点头“兄长放心,她们都是安分守已的,不曾冒犯过我。”
明明曲锦萱有问必答,回答得也是字句得体,可曲砚舟却依旧阴着张脸,眼里似是蕴着尘暴与飓风。
很快,曲锦萱心里的猜测便落了地,因曲砚舟蓦地启唇说了句“柔姐儿的侍女与我说,柔姐儿寻过短见。”
曲锦萱放下茶盏,佯作关切“是么?那二姐姐现下可好?”
她面带犹疑“兄长来,莫非是想让我去东宫探视二姐姐?可我听闻入了仪正殿的姬妾,是不给探看的。”
曲砚舟眸色浓沉,在闪了几闪后,他直接了当地问道“柔姐儿的病,如何能好?”
曲锦萱抬起眼“兄长何意?”
“你知道如何治她的病,不是么?”
曲砚舟声音平静,语气笃定“你交出解方,这件事,便当没有发生过。
你放心,我不会说予任何人知。”
“兄长的意思是…我害了二姐姐?”
曲锦萱从容不迫地,与曲砚舟对视“二姐姐在东宫,我在宫外,我二人鲜少见面,如何就将这事赖到我身上来了?还有,我为何要害二姐姐?”
仲夏时节,庭院中的蝉鸣声微弱但连绵,此起彼伏地,似是唱和、又似在较劲。
有日光透过门上的风窗,斜斜地射入厅中,如一道披金的虚影,横亘在二人之间。
深吸了一口气后,曲砚舟再度开口了。
“——苏姨娘的事,我听说了,你节哀。”
“——此事,我并不知情,若我知晓,定然会阻止。”
“——她性子蛮横不讲理,母亲也纵着她,做出那等错事,确该受罚。”
说了这一通后,见曲锦萱仍无反映,曲砚舟的眼神变得异常郑重“她那样要强的一个人,遇了这般情境,无异于逼她自戕。”
曲锦萱觉得可笑,她先是装傻“我不大能听懂兄长的话。”
接着,她故作疑惑“不过是患了怪疾罢了,二姐姐那般爱惜性命之人,何至于自戕?”
曲锦萱说话间,曲砚舟的目光,掠过她那张正在翕动的、红润的绛唇,再往上,是挺翘的鼻尖、莹润的额心,以及高高绾起的青丝。
他的视线,在那阿娜及额的妇人发髻上停留了几瞬,继而目中阴晦、眸色加深。
“此物,你应当认得。”
在曲锦萱才说完话后,曲砚舟自袖囊中,掏出一只玉镯来。
是一只软玉的绞丝镯。
那玉镯,曲锦萱认得。
是桑晴及笄那年,她亲自挑给桑晴的。
见了那镯,曲锦萱背脊僵住,接着,她扶着椅座站了起来,撑大眼眸“兄长为何会有这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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