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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着,他站起身来,看向距离他不到三尺远的威远侯,与他四目直视。
韩淮君比威远侯高了半个头,一下子,就仿佛两人的地位瞬间调转似的,那种被人俯视的感觉令威远侯感觉不太舒服,嘴唇抿成了一条直线。
韩淮君神情漠然地看着威远侯,缓缓地抱拳问道:“侯爷,敢问接下来您打算怎么做?”
威远侯皱了皱眉,冷漠地说道:“韩将军,军情机密,你区区一个罪臣无权过问!”
他的语气中透着几分倨傲。
韩淮君还是看着威远侯,一双黝黑的眼眸晦暗难辨,深沉如无底深渊。
威远侯抬了抬手,拔高嗓门下令道:“来人!
把韩将军给本侯带下去!”
威远侯身后的几个亲兵急忙上前,一左一右地钳住了韩淮君,韩淮君的亲兵们都是面露愤懑之色,皇帝的圣旨里,虽然让威远侯接手西疆军,却没有定韩淮君的罪,可是这威远侯对待他的态度却像是在对待一个阶下之囚般。
他们想要上前,却因为韩淮君的眼神而不敢轻举妄动。
韩淮君又看了威远侯一眼,在三四个士兵的押送下,沉默地出了厅堂,只听后方传来威远侯铿锵有力的下令声:“龚副将,这次由你亲自向西夜递和书!”
韩淮君的眸色更深沉了,却没有停下脚步,更没有出声,由着那几个士兵把他押到了守备府西北角的院子里,院子口由十几个士兵严密地看守起来……
威远侯这边送出和书后,三日后,西夜那边就派了使臣达里凛前来褚良城,与威远侯长谈了数次。
到了十一月二十三,在又一次你来我往的长谈后,双方总算是初步达成了某个协议。
这一日,被软禁了数日的韩淮君被人从院子里带了出来,再一次来到了守备府的正厅。
几日不见,韩淮君俊朗的脸庞上多了不少胡渣,眼下一圈淡淡的阴影,看来有些憔悴落魄。
韩淮君的目光飞快地在下首的达里凛身上掠过,眸深似海,最后落在威远侯的身上,抱拳道:“不知侯爷叫末将前来有何指教?”
威远侯和达里凛都看着韩淮君,心思各异,却都透着一种高高在上的味道。
对他们而言,韩淮君的结局已经是注定了!
威远侯的眸中闪过一道精光,没有和韩淮君说话,反而是转头对着达里凛道:“达里凛大人,这人……本侯就交给你了。”
韩淮君瞳孔微缩,抢在达里凛之前问威远侯道:“侯爷,你要把末将交给西夜人?”
韩淮君的声音冰冷,有震惊,有失望,也有愤怒。
“这是皇上的意思?”
韩淮君艰难地又问。
威远侯被韩淮君的目光看着心中一凛,没有退缩地直视韩淮君,这一次直呼其名道:“韩淮君,你辜负圣意,阴奉阳违,抗旨不遵,万死亦不足以赎罪。”
威远侯没有直接回答韩淮君的问题,言下之意,却是不言而喻。
在威远侯离开王都前一夜,皇帝特意在御书房里召见了他,虽然没有下令让他治罪韩淮君,却给了他一道“便宜行事”
的暗旨。
如今,为了两国能平息战事,也是他“便宜行事”
的时候了。
以韩淮君的性命若能换得两国平息战事,也算是值了!
达里凛看韩淮君的眼神已经像是在看一个死人了,趾高气昂地提醒道:“威远侯,别忘了,还有南疆军的人!”
顿了一下后,达里凛冷声强调了一句:“没有韩淮君和姚良航,我们西夜就决不和谈!”
神态和语气都透着不容置疑的气息。
“达里凛大人,”
威远侯赔笑着抱拳道,“你放心,本侯已经派人去荆兰城请那姚良航过来了……算算时间,人也该到了。”
大裕军和西夜在褚良城一带已经对峙了近两个月,你进我退,我进你退,半个月前,姚良航和韩淮君合力又再次夺回了荆兰城,之后,姚良航率领南疆军就镇守在荆兰城。
现在,只要以圣旨把姚良航哄回来,接下来就简单了……
想着,威远侯的眼底闪过一丝淡淡的得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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