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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阉人当真是帮了大忙,韩冈举杯敬向刘希奭。
而韩冈这一举杯,便让王厚放下心来,‘看来对大人并不是坏事’。
心情一松,原本充耳不闻的歌声,也在耳中清晰起来。
惠丰楼的两个台柱子,都是不到二十的佳丽,自幼在教坊司中得人教导,琵琶铮铮,歌喉悠扬,端的是色艺俱全。
从桌的王舜臣等人已为声色所迷,看得如痴如醉,王厚家教严谨,只偷眼看了两眼,便不敢再看。
只有韩冈,他与刘希奭推杯换盏,谈笑正欢,半点也没有把两位歌妓的表演放在心上,眼神投过去也只当是山石流水,连眼皮都不带动弹一下。
蹬蹬蹬,又是一阵楼梯响。
“我说惠丰楼的两个台柱子去了哪里?原来是在这里给人唱曲儿。”
随着一句有些做作的声音,从楼下呼啦啦的上来了七八个人。
打头的是个油头粉面的年轻人,面皮粉白,双唇鲜红,仔细看去,他脸上当真是涂脂抹粉,好生打扮了一番。
韩冈的眼皮子终于跳了一下,刘希奭这个没下面的阉人,看起来还是个再正常不过的男子,但眼前的这位,却是不折不扣的人妖。
男人涂脂抹粉不知是哪里的风俗,至少韩冈在秦凤可没见过。
刘希奭站起身来。
韩冈停了一下,也跟着站了起来。
能让秦凤走马起身相迎,来人必然是有官身的。
但看来人的模样,不是正经官员,而应该是荫补。
‘是窦家的哪一位?’
李师中的家庭情况,韩冈已经清楚,没有这等货色。
而秦州城里,够资格荫补子孙的官员,除了李师中,就只有窦舜卿。
韩冈正想着,刘希奭已经给了他答案:“原来是窦七衙内。”
“窦解。”
王厚在韩冈耳边轻声道。
秦州官场内的消息,他一向打听得一清二楚,“窦舜卿的亲孙,出自长房,家中排行第七。
但窦舜卿的前六个孙子都夭折了,所以算起来,他还是长房嫡孙,荫补了个正九品的右侍禁。”
王厚说到荫补,不经意的哼了一声,声音很轻,但落在了韩冈的耳中,却不禁了然一笑。
王厚当然不喜欢荫补这两个字,因为他不是王韶的长子。
王韶可以推荐韩冈,却不能推荐自己的儿子,而王厚又不是读书的材料,正常情况下肯定是要等荫补入官。
不过论荫补顺位,王厚比他的大哥王廓来得要低。
自来荫补子孙,都是长子长孙居前。
虽然王廓在家乡悠闲度日,而王厚却是在西北边陲风吹雨淋,但规矩就是规矩,礼法纲常不容违逆,而王厚,就只有等待另外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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