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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第1页）

悔之晚矣的密保袁世凯折

1898年9月，百日维新朝夕不保之际，康有为、谭嗣同等曾想依赖小站练兵、手握新建陆军，对新政表示支持的武人袁世凯，先让康门弟子徐仁录去小站看操（因为其哥哥仁铸与袁是盟兄弟）。

由仁铸推荐在袁幕府的言敦源回忆，徐仁录到天津后，袁盛宴招待，看操时就坐在袁的身边，&ldo;词锋甚利，口若悬河&rdo;。

仁录回京后，盛赞袁的治军才能，康、谭主张由徐致靖上密折保袁，这就是9月11日上的《密保练兵大员疏》：

臣窃见督办新建陆军直隶按察使袁世凯，家世将门，深娴军旅，于泰西各国兵制及我国现在应行内治外交诸政策，无不深观有得，动中机宜。

臣闻新建陆军之练洋操也，精选将弁，严定饷额，赏罚至公，号令严肃，一举足则万足齐举，一举枪则万枪同声。

……

这才有光绪帝两次召见袁，赏侍郎候补的事。

调袁进京，招慈禧太后之忌，一也。

袁不可靠，二也。

徐致靖谈起此事，&ldo;非常悔恨，似乎是终身遗憾&rdo;。

当时，徐仁镜曾劝他们慎重，&ldo;交浅言深，是一种轻举妄动。

因为袁是荣禄的部下，虽小站所练新军，博得称誉，但人数不过七千。

袁是个看风使舵的人，他曾赞成办新政，那是趋时。

&rdo;徐仁录后来也承认，&ldo;欲倚靠袁之兵力救光绪、诛荣禄，乃谭浏阳、康南海与我合谋，诚为孤注一掷&rdo;。

可惜徐仁铸当时远在湖南，他如果在京，也许会力阻，毕竟他&ldo;深知袁之为人&rdo;，他是青年翰林中熟悉时务的后起之秀，受到李鸿章的欣赏，也是翁同龢的得意门生，他被革职后曾说：&ldo;保袁最为失策，此人居心叵测，如不保袁则维新变法虽失败，六君子或不致全部被害，一着错，满盘输。

&rdo;他说林旭有见识，林有诗：&ldo;本初健者莫轻言&rdo;，对袁是有警觉的。

1916年6月7日一早，远在杭州的徐致靖得知袁世凯的死讯，脸上露出了戊戌以来18年从未有过的笑容，前来姚园寺巷报信的人络绎不绝，出现了前所未有的热闹气氛，他说：&ldo;我垂暮之年居然赶上这一天。

&rdo;他预备酒菜，对亲友说出了自己从未说过的心里话：

戊戌政变，屈指算来，已经十九年了。

维新派在中国积弱的局面中，想要变法图强，可是没有清楚当时的局势，操之过急，以致昙花一现，终于失败。

我们觉得光绪帝在甲午战败后，有变法图强的意思，想依靠他实行君主立宪。

而慈禧是一个阴狠毒辣的暴君，光绪四岁登基，是她的傀儡，后来表面上归政，实际大权还在她手里，在这种恶劣环境中，我们的想法是太天真了。

至于想借用袁世凯的兵力保护光绪，扭转垂危的局面，则是病急乱投医的举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