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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0年,秋。
阔别叁年的南江,风里带着熟悉的味道。
江頖走出机场的瞬间,积压了许久的疲惫消散了大半。
他等不及回家收拾行李,脚步一转,便直奔许听家的方向。
今天的他特意拾掇过自己,熨帖的白色衬衫外罩着一件卡其色风衣,衣角被风掀起时,露出腰间利落的线条。
手里紧紧攥着一袋从伦敦带回来的烘焙手册。
站在楼下那条年久的小道上,微风拂过发梢,江頖忽然觉得浑身都变轻盈了。
道旁的老树开始凋谢,枯黄的叶片铺了薄薄一层,踩上去发出“喀喀喀”
的脆响。
暖和的阳光漫过阳台,落在斑驳的墙面上,江頖抬眼望去,恍惚间,仿佛能看见许听踮着脚晒花的模样,碎花裙的裙摆被风扬起,像只轻盈的蝴蝶。
想到这,他的心就像漂浮的树叶,终于要抵达岸边,满是雀跃的悸动。
江頖深吸一口气,踩着昏暗的楼梯往上走。
台阶上积着薄薄的灰尘,显然很久没人频繁走动了。
他站在叁零一的门前,指尖微微发颤,按照当初约定的节奏,轻轻叩响门板。
“哒哒。”
一声,两声,叁声。
他屏息等了几分钟,屋里静悄悄的,没有半点声响。
江頖蹙了蹙眉,又敲了几下。
今天是周末,按道理说,许听该在家才对。
他安慰自己,应该是在厨房里做饭没听见。
可第叁遍敲门声落下时,依旧只有死寂的回音。
焦躁不安的情绪,像潮水般瞬间漫上心头。
他隐隐约约有种不祥的预感,攥着烘焙手册的手指泛白,只能将袋子轻轻放在门前,转身快步跑下楼。
刚冲出楼道口,就撞见提着菜篮正要出门的李婶。
江頖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急忙上前叫住她:“您好,您好!
我想问一下,叁零一的住户去哪儿了,我敲门没人应,您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李婶被突然冒出来的声音吓了一跳,拍着胸口小声训斥:“哎哟,吓我一跳!”
她定了定神,上下打量着眼前这个陌生的年轻男人,疑惑道:“你是我们小区的?我怎么没见过你哟。”
江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又追问了一遍,手指忍不住朝许听家的方向指去:“我不是这儿的住户。
您知道叁零一的住户,现在去哪儿了吗?”
李婶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眉头渐渐皱起,眼珠转了转,像是在回忆什么。
半晌,她才开口:“哎,这不是孟丫头她们家吗?”
她回过头,看向江頖,语气带着几分不确定:“你来找孟盈?”
江頖心里咯噔一下,随即反应过来,连忙点头:“我来找许听。”
“她闺女?”
李婶的声音瞬间拔高了几度,脸上满是惊讶。
她叹了口气,语气里带着惋惜:“哎哟,这屋啊,得有好几年没亮过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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