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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是一阵沉默。
琥珀冲上前去,想要夸奖一下这和谐的氛围,但看清他们后,她发现这场交谈并不似她所想象的那般美好。
伊莱亚斯一手抱臂,黑面纱盖在他脸上,像张蛛网,绕过颈后长及大腿,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觉得他是只无动于衷的落网蝴蝶;纳西胸口别了朵白花,神情冷峻,嘴角微微扬起的弧度带着丝讽意。
两人同时看向她。
“我突然很害怕,”
伊莱亚斯盯着她,率先开口,“我一点都不想死。”
“拜托,谁会想死。”
琥珀觉得很奇怪。
“我以为我是献祭羔羊,为您而死是幸福,但那东西腐蚀我的时候,”
他顿了顿,隔着黑面纱抚摸自己的脸颊,“我隐约感觉到了什么,像是死亡,或者别的东西……太黑了,被吞掉的话,我永远都不会再见到您。”
“我竟然胆怯起来,不想触碰和死有关的东西,您不会因为脸不要我,但死亡会,会把我们永远隔开。”
他走近她,紧紧抓住她的手,焦急地说:“如果我变成一具尸体,您也会像今天这样,摆上一束花,然后马上就忘掉我的吧。”
琥珀嚷道:“我还没有这么无情!”
原来他一直以来的忧愁并不止因为脸,更因为想到了生与死。
死亡意味离别和遗忘。
“除了神,我们都是要死的。”
纳西突兀地插了一句。
他在微笑,并没有被死亡的意象所慑住,也没有感染上追悼会的沉重氛围。
如果仅从字面意思来理解这句话,琥珀表示赞同,除了神,大家百年以后不都是一抔黄土。
“我希望你能说些吉利的话。”
伊莱亚斯厌烦地说,他对纳西的友好已消耗干净。
没有人知道纳西是在单纯聊天,还是随口说出了一句预言。
这导致几乎所有人都小心翼翼倾听他每一句话,甚至有人将其整理成册,奉为圭臬,循此生活。
纳西澄清道:“这是一句普通的话,没有别的含义,不要紧张。”
“希望如此。”
伊莱亚斯冷笑道,并不买账。
琥珀看着他们一句句你来我往的,只觉无趣,不屑得拦阻。
她抛下两人走去窗边,一阵暖融融的春风吹来,通体舒适。
这个春日,湿润温暖的春风吹来一则冰冷的通知:下议院决定在各学院与神庙驻扎军队。
关于末日与生命树衰竭的流言早已在各地播散,这则通知下达后,使流言像是不证自明了。
琥珀不认为这是一个好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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