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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氏听完,这才如释重负,同时脸上展现出来了笑颜。
“春桃,给她看赏。”
春桃笑眯眯地从袖袋中掏出一个装着八十枚铜钱的小荷包,小丫头得了赏,连忙磕了好几个头,千恩万谢地离开了。
魏氏心头松快,底下没了外人,说话也随意了:“没想到今日秦先生竟是夸赞了云哥儿一番,我这好悬的心才落了地!”
往常每次沈锐邀请秦勉到府上作客,魏氏的一颗心总是吊着的,就怕这秦先生又说出了什么不好的话,到时候沈江云难免不会被沈锐一顿斥责。
偏偏这怕什么来什么,但凡秦先生过来,沈锐就开始对云哥儿吹胡子瞪眼睛的,最严重的一次,还要请家法,抽了云哥儿好几鞭子,还不让他吃晚饭,直接罚跪在祠堂里反省。
把魏氏心疼地一抽一抽的,但是沈锐平时哪怕待她不错,但是在教导嫡子的时候,那是一点都不许她插手的,只说她妇人之仁,若是插手,早晚害了孩子!
魏氏无可奈何,为了儿子的前途,只能默默忍耐。
于是每次秦勉来府上,魏氏都要提心吊胆一番,就怕从秦勉口中说出什么关于沈江云不好的话,每每秦勉过来,魏氏都要率先安排好人在厅上做事,实则竖起耳朵,听里面的动静。
今日是意外之喜,魏氏心情大好,连带午饭都多吃了一碗。
白日里沈江云被魏氏打发出门了,就怕今日秦先生登门,说出不好的话来,被他老子逮到训斥打骂,让他到了晚饭时分才回来。
沈江云给魏氏请了安,又陪着魏氏用了晚膳,魏氏对沈江云一顿夸,又是夹菜又是亲自舀了一碗汤,让沈江云都有点被自己娘亲的热情吓到了。
只是一想到秦先生居然如此赞扬自己,沈江云的唇角也压不下来,哪怕再三说要君子端方、不能沾沾自喜,心里却还是忍不住窃喜。
或许,读书进学也没有自己想的这般难,甚至这一个月来,沈江云在不知不觉间还在学习中感受到了几分快乐和高兴。
这是他读书这么多年来,从来没有过的体会。
沈江云将此功劳归结于沈江霖对他误打误撞的信任和盲目的崇拜。
等从主院用过晚膳回到“松林草堂”
的时候,见沈江霖已经在小书房等他了,沈江云刚刚在魏氏那边压抑着的高兴,此刻忍不住扬起一个大大的笑容。
沈江霖不得不承认,自己有些被这个笑容闪到了。
积石如玉,列松如翠。
沈江云五官还没完全定型,若是等褪去了如今的青涩,气度再沉稳一些,恐怕真可以用容貌惑人了。
“恭喜大哥,学业有成!”
沈江霖笑嘻嘻地拱手祝贺。
荣安侯府后宅虽然够大,但是核心人物一直就这几个,今日沈江云被先生夸赞的事情,很快就在各个院子里传遍了,就连在偏僻院落的沈江霖都听到了风声。
沈江云脸色微红,嘴角的笑容却怎么也止不住:“二弟,怎么连你也笑话起我来了!
对了,这是我这一旬所画之作,二弟你帮我看看如何?”
说着,沈江云又从书架的角落里抽出了五张斗方,给沈江霖品评。
沈江霖一面引导着沈江云潜心求学,另一面还抓着沈江云的绘画也不能落下。
虽然沈江霖自己没有如何深入学过画画,但是奈何他在现代见得多,品评的多,中西技法、名家之作都有所涉猎,别说博物院中观摩过的了,就是他家中也很有几幅名家典藏。
上次沈江霖对沈江云提出了绘画中应该注意光影变化的运用,又以烛火为例,如何在画面上展现出黑夜中烛火照亮一个空间的理论,听得沈江云如痴如醉,最近这五幅画作,就是他在沈江霖的提点下所作,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得到沈江霖的评价了。
沈江霖并不藏私,他没有因为要引导兄长学习来否定他想画画的心。
一个人总要有些兴趣爱好,画画这么合适的兴趣爱好,没有必要去抹杀。
只要能分个轻重缓急便好,一旬画五幅习作,不算离谱。
难道让他大哥闲得无聊去看《千香记》吗?
嗯,那本书他上次无意中翻到了,带了点颜色,被沈江云看到他在翻看时,吓了一跳,直接扔到火盆里给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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