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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靠在院子里的槐花树上,想着这棵树得有好多个年头了吧。
春花刚嫁过来的时候,试过张开手臂来环抱这棵槐树,都没环抱过来。
槐树长得郁郁葱葱,茂密的枝叶挡住了半个院子。
春花爹不喜欢她家院子里这棵槐树,他说槐树乃木中之鬼,不吉利。
在农村,这种槐树到处可见。
但是却基本没人把它种在自家院子里。
李仁义不愿意砍掉这棵树,他从小是孤儿,是这棵树伴着他长大的,有感情。
春花之前对爹说,现在都是新时代了,没那么迷信的说法了。
春花虽然没有什么文化,但是扫盲班她是上过的。
知道方框里头一个木字,是困字。
总归还是不吉利的。
一直等到深夜,春花靠在槐树上快睡着了。
村子里的狗都安静了,才听得木头门“吱嘎”
一声,是李仁义回来了。
李仁义喝得醉醺醺的,脸上身上都是泥。
春花不用问都知道,准是喝多了骑自行车摔沟里去了。
她顿时没有了和他说话的心情,转身就要往端午的房间里走。
“站住!”
他走上前,拉着春花的衣领:“扣子解成这个样子,是想做什么?大着肚子都想去勾引男人吗?”
“你松开手!
你喝多了,我不想和你说话!”
“怎么了,被我说中心事了吧?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怎么想的?你说,咱俩同房时候,你跟个木头一样从来一声不吭,是不是我无法满足你,你心里还想着那个郑军呢!”
“闭嘴!”
春花气得忍不住大喊了一声。
隔壁邻居的狗听到声响,汪汪地叫了起来。
“赵春花,你真是够了,装得跟圣母一样!”
春花再也不愿意搭理她,她觉得李仁义喝多了,无法沟通讲再多都没用。
“赵春花,我跟你说。
别看不起我,你能有别的男人,我就能有别的女人。
我还不信了我……”
话没说完,春花就听到院子里“扑通”
一声。
是李仁义摔倒的声音。
春花在黑暗中躺下,下半夜的天气有些凉了,她把端午踢掉的小毛巾盖在了端午的肚子上,然后躺下来,眼泪大滴大滴地往下掉。
第二天春花起来的时候,李仁义已经离开了。
春花看到,槐树下洗衣盆里的搓衣板断成了两截,估计李仁义夜里是摔倒了搓衣板上。
吃完早饭,春花收拾了一下,带着端午回了娘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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