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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第2页）

&rdo;便移步入殿。

他正读着折子，我不言不语地行过去，接过墨兰手中的茶盏奉上去。

同样的事情我在过去的几年里做了无数次，无非是跪坐案旁将茶放在案几上再起身侍立一旁就是了，从来没出过岔子。

唯独这次，起身前看到他的面容时，脑海中蓦地慌乱，一时失神竟踩了裙摆，一个趔趄跌了回去，手在案上一扶，连带他面前的案几也移了几寸。

他眉头一皱转过头来，见是我时似乎一愣：&ldo;晏然？&rdo;

我俯身拜下去：&ldo;陛下恕罪……&rdo;

他一笑：&ldo;没事，起吧。

&rdo;我直起身，向前移了移，要去收拾桌上被溅出的茶水，被他抬手制止，笑问我，&ldo;怎么？身子不舒服？&rdo;

我低下头，想着昨晚，胸口隐隐作痛，不自觉地看向那只颜色清凉的淡青色瓷杯，生硬道：&ldo;没有……&rdo;

他似未察觉我的情绪，眉宇间笑意柔和，犹如晨间第一缕阳光温暖却无炙意，执过我的手，放在他的掌中，缓缓道：&ldo;该给你册封了，朕想给你拟个封号，一时间又没什么思路，你自己有想法没有？&rdo;

封号？我微一愕，垂眸淡淡道：&ldo;散号宫嫔依规矩不得赐封号的，晏然身在奴籍能得陛下眷顾已是天恩，万不敢再破这个规矩。

&rdo;本该是无比温顺之语，我却无法抑制言语间的生冷，字字出口，只余疏离。

他无声一笑，伸手将我揽近了些，眼中似有些歉意。

我内心一番挣扎，终还是和顺地倚在了他的肩上，只听他说：&ldo;你随在朕身边这么多年了，朕不愿委屈了你，想封你做从六品才人。

&rdo;

按大燕朝目下的嫔妃品秩，宫中嫔妃自上而下分三夫人、四妃、九嫔、二十七世妇、八十一御女，再往下的从八品宝林、正九品良使、从九品采女皆属散号。

其中九嫔中，昭仪、昭媛、昭容秩正二品，称&ldo;上三嫔&rdo;；淑仪、淑媛、淑容、修仪、修媛、修容则低上半品，称&ldo;下六嫔&rdo;。

九嫔以下，自正三品至从五品共二十七人，便是&ldo;二十七世妇&rdo;了，除却正三品的充仪、充媛、充容、充华都只有一人外，往下的婕妤、贵姬、贵嫔皆设四人，再往下正五品姬五人，从五品容华六人。

自正六品起，属&ldo;八十一御女&rdo;，正六品、从六品的美人和才人各九人，正七品九仪各一，从七品琼章、瑶章各九，正八品婉华、穆华、闲华亦是各九人。

再往后，散号宫嫔便无定数了。

宫女晋封宫嫔，多半是采女，偶有良使，能直封宝林已属罕见。

从六品的才人却是位列八十一御女之位，且是八十一御女中地位较高的了。

我在宫中并无背景，位份能高些自是好的，可又难免要遭人侧目。

我思量着，总还是细水长流为好，低眉回道：&ldo;奴婢适才刚说不敢要封号破了规矩，若是直封才人，这规矩岂不破得更大？&rdo;

&ldo;有例在先，云清皇后侍奉神宗时，便一举封了从三品充媛。

后为仁宗宫嫔，更直封的正一品夫人，朕封你个才人又算什么破了规矩？&rdo;

我本该嫁人为妻，如今封得再高也只是天家妾室。

他毁了我的婚事，什么样的位份也弥补不了。

我按捺不住心中的怨恨，言辞愈发不留情面：&ldo;云清皇后贤良淑德，与仁宗伉俪情深，奴婢不敢比。

&rdo;我离开他的肩头，垂首跪坐，羽睫轻颤地轻声细语，&ldo;再者，即便奴婢得封宫嫔，不再在奴籍，可兄妹仍在奴籍不说，故去的父母更是负着罪名，奴婢独居高位岂能安心。

&rdo;我哽咽着，有无数的委屈与隐忍压在心头，件件皆是难以言述的痛苦。

忍耐再三，终是忍回了借机求他宽恕兄妹的求情之语，敛身一拜，&ldo;父母纵使有罪，也仍是晏然的父母，百善孝为先，求陛下|体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