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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琴一进来,范小舅就跟她说起话来。
算起来,范琴是范家这一辈儿里面最年长的,因为看起来老实巴交,做人也实诚,一贯重男轻女的范小舅对范琴这个外嫁女倒是高看一眼。
范琴笑眯眯的问“听说奶奶跟孙辈儿们都买了房,晓娟你们可真是命好。”
范晓娟眉毛一挑,因为是大姐,她对范琴的印象一直都不错,如果不是重活过一次这种荒唐事,谁也不会想到范琴能干出这种事情出来。
范晓娟拿不准她这样问到底是为什么,是在试探姥姥的房子有没有写孙辈们的名字,还是在试探姥姥到底还有没有余钱?
至少上辈子,姥姥的钱放到了上辈子那个时候,也是价值百万的遗产。
全部都归了范琴。
可见这人除了有人缘,还很有手段。
范琴跟范小舅聊了一会儿,语气里面都是恭维的话,她并不像范晓娟几姐妹那样总给范小舅翻白眼儿,因为她自己生的是儿子的关系,语气里里外外都是对范小舅重男轻女思想的苟同。
范小舅自然欢喜!
也难怪范家这一辈儿里面的,范小舅只看得上一个范晓军,不单单是因为他是个男孙,最重要的是范晓军从不驳范小舅的面子。
还有一点很重要,那就是范晓军也生了儿子。
他觉得自己跟范晓军现在是一条船上的人了。
自然,范琴也是这条船上的,只是前世连他都没想到,一直笑眯眯的范琴,会成为最后继承母亲遗产的人,让他这个儿子都靠边站。
人呐,可真是想不得想不通。
范晓娟心说,我奶奶分财产,也没有你的份啊。
范琴跟范小舅寒暄了几句,话锋一转“怎么晓娟,以前看你闷不吭声的,听说你在城里面开了店,现在做起来大老板来了?”
“哟,那一定是我舅舅在外面瞎吹牛。”
范晓娟耐烦剥着瓜子壳,姥姥喜欢吃五香瓜子,但现在牙也不好眼神也不好了,上次差点让瓜子壳给卡到,她有空就给姥姥剥了一小袋,这回带来了,姥姥感动不已“跟人合伙干的,利润也是对方大头。”
“那也是个小老板了,你以前那个国营厂快倒闭了吧,我前年就听说发不出来工资了。”
范晓娟笑而不语,她就不相信范琴这样消息灵通的人,居然没有听说点风。
“哟,瞧我这个脑子,上回去城里逛逛街,就看见你们厂了,我这是记错了,你可别见怪啊,你那边要有合适的事儿,也给我们杨彬介绍介绍呗。”
“杨彬,今年也有十八岁了吧?”
“可不是,原来要考片警,现在在家呢,考试也没个音讯,我让他在家先做点小生意,这不是寻思着做生意不稳定嘛,还是想找个工作干干。”
范晓珍就拼命的,给范晓娟打眼色。
范晓娟明白了,范琴这回过来,是替她儿子杨彬问问有没有工作机会的。
她固然不喜欢范琴,但是这种事情不好一口回绝掉的。
于是礼貌性的问了几句杨彬的情况。
范琴支支吾吾的“刚开始不好好念书,我就想着初中毕业了让他去学个技术。”
后来范晓珍给补充了。
结果杨彬被送进职高,东西什么都没学到,倒是学会了交女朋友,小小年纪就跟班上的女孩子打得火热,结果还没出来工作呢,就把人肚子给搞大了。
对方家里怒不可遏,刚开始是协商着想两个孩子结婚。
范琴这个时候犯了糊涂,觉得人家女孩儿才十七岁,大着个肚子不嫁给她儿子也没办法了,在跟女方家交涉的时候没少给人家脸色看,最后女孩家里不嫁了!
不仅不嫁,还把杨彬给告了。
女方年龄未满十八岁,那就是□□罪。
这年头摊上□□罪,说不定顺道摊上个流氓罪,关个十年八年算好的,要吃枪子儿的日子也不是没有。
杨彬运气好,这事儿没摊上严打,真撞到枪口上,找什么熟人都没用。
恰好审理经办这个案子的人,是杨彬的亲大伯,家里使了点力气,又花了不少钱才把这事儿给压了下去,这样一来杨彬还是吃了半年的牢饭,女方家里拿走了五万块钱才肯堕胎。
这样一来,杨彬原本想托关系考片警的肯定是不行了。
范琴气得要命,给他拿了点钱做生意,结果也是血本无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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