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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腿蹲得有些麻了,差点没站稳,幸好扶着墙。
九月的天很热,紧抓着夏天的尾巴不放,肆意凶恶地折磨人。
可尽管这么热,谢程里却依旧穿着校服外套,一丝不苟地拉到底,干净整洁。
他淡淡扫了一眼站不稳的陈季,一秒不到便收回视线,目不斜视地继续往前走。
陈季早已习惯他这样的冷淡,跟在他身后,步调尽量和他一致。
一如往常,两人始终保持着不近不远的距离。
直到上了公交车,她站立握着扶手,谢程里坐在紧邻公交车门靠窗的位置。
这个点,车上有不少学生,清一色都是九中的校服。
车窗露出一点缝隙,风不停地往里灌,吹动少年的短发,露出他刘海下那双浅色暗晦的眸子。
他单耳挂着线式耳机,里面听的是英语听力,细长的脖颈被校服领盖住一半,黑色的书包被他置于腿上。
陈季站在谢程里外侧,两人中间坐着一个人。
忽然司机猛刹一脚,整个车厢的人都不禁晃动了一下。
就在那一晃眼的时间里,陈季看到了谢程里紧拉的衣领之下布满乌青的瘀伤。
陈季久久愣住没有回神。
七点四十刚过,谢程里和陈季前后脚踏入高二(一)班的门。
一班的班主任李芳是语文老师,高一的时候带过谢程里和陈季在的六班。
知道他俩成绩好,特意他们两人调配在一起,安排的同桌。
因为高二要分班,所以暑假作业是年纪统一布置的,不论文理,九科都有,开学当天一并交由班主任。
像他们这种尖子生,不止有年级布置的作业,老师还单独分配了卷子。
陈季从书包里拿出一个透明文件袋,里面是整整齐齐的卷子,被她用钢卡一类类分好,她拿出最下面的几张,犹豫再三,小心翼翼地戳了戳谢程里的胳膊。
他睥着,清冽的眉眼之间有过几分被打扰的不悦,一闪而过。
陈季垂眸,鼓起勇气地小声问:“谢程里,这道题能和我讲讲吗?”
见他没反应,又失落地将卷子拿回来,刚挪动,就听见他的声音:“哪道?”
陈季滞缓说:“这题第三小问。”
虽然同班一年,但这还是第一次问他题,心里怕被他拒绝。
谢程里讲题很细致,低沉的嗓音有着少年独有的灰冷调,在这炎炎夏日里,他就像是一株薄荷,清凉,生爽。
让人不自觉地想要靠近。
陈季听得痴迷,有些得寸进尺,多问了两道,谢程里也没有拒绝她。
直到前排传来刺耳的凳子摩擦声,打断他们的探讨。
梁晚睡眼惺忪地撑起脑袋,披散着头发垂在腰间,原本宽松的短袖校服被她穿得格外合身,甚至是有些紧,勾勒出花季少女的良好曲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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