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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祥爷早!”
“祥爷受累!”
此起彼伏的“祥爷”
,在二等车夫院里飘飞。
祥子听着这些生疏的敬称,有些恍惚。
想当初刚进车厂时,连伙夫都能朝他甩脸子,如今不过做了个护院,竟成了“爷”
字辈?
用四九城的俗话来说,这就叫:门墩儿换牌坊——升份儿了!
升份了,这吆喝声自然也得跟着金贵起来。
这便是世道人心。
....
正热闹着,忽听得“咣当”
一声,门被人踹开。
金福贵板着脸站在门口,蓝布衫洗得发白:“都利索点!
当虎爷的话是耳旁风?”
众人见是未来的车长大人,忙不迭收拾家伙什儿。
刚才的热闹,就像被泼了盆冰水,瞬间没了踪影。
谁不清楚这金福贵心里窝着火——眼瞅着祥子抢了他的风头,哪能不憋屈?
金福贵斜睨祥子一眼,没说话,甩着袖子就往外走。
才出院子,一个瘦猴儿似的车夫靠过来,贼眉鼠眼道:
“金哥,这祥子平白无故当上护院,透着邪乎呢!”
“听说昨儿夜里,他去了刘四爷屋里...”
“少跟老子绕弯子!”
金福贵眯着眼,避开槐树影里晃荡的日头,牙缝里蹦出话来,“马六车厂那边,胖爷有啥动静?”
瘦猴神色尴尬,缩了缩脖子,赔笑道:“胖爷那边好像也吃了瘪,听马六那边人说,胖爷悬了花红,要祥子一条腿哩。”
第10章东楼
“可如今祥子进了东楼,在咱车厂的地界儿,马六的人怕是难以下手。”
“难下手?”
金福贵突然冷笑一声,“盯紧他!
只要出了车厂的门,管他是护院还是天王老子,都是案板上的肉。”
瘦猴一怔,讪笑道:“金哥,这...这恐怕有点麻烦吧,祥子现在是护院了,若让刘四爷晓得了...”
“蠢货,”
金福贵沉声说道,
“现在还顾忌什么,若是咱矿线上的勾当漏了风,你我两个都得被四爷丢去喂狗!”
瘦猴儿浑身一激灵,忙不迭点头。
相比于矿线上的那些天大干系,一个护院的命,又能算得了甚么!
瘦猴走后。
金福贵长呼一口气,神色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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