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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用我们最好的声纹匹配系统,对他念读每一个名字的音频进行深度分析,模拟出他的发音习惯和情感模式。”
电话那头的金小霜虽然不解,但立刻应下:“明白,我马上去办。”
夜色渐深,当江临风的车驶入粤北山区时,金小霜的电话回了过来,语气中带着一丝惊奇和疲惫:“队长,有发现。
韩老师念读绝大部分名字时,音调、时长都非常稳定,像节拍器一样精准。
但只有一个名字例外——‘林阿强’。
每次念到这个名字,他的尾音都会有零点二秒左右的轻微拖长,声纹波形显示,那是一个极其细微的、类似叹息或等待的语调。
我根据这个特点,结合其他数据,生成了一段AI合成语音,虽然还不够完美,带着一点机器的生硬,但足以通过‘声音档案’系统的声纹校验。”
“很好。”
江临风沉声说,“启用备用方案,但我们需要家属的授权。”
这是一个灰色地带。
模拟一个人的声音去完成他未竟的事,情感上说得通,法律上却站不住脚。
他辗转通过地方民政的旧档案,找到了林阿强唯一的亲人,他的侄子。
电话接通后,对方的语气充满了不耐烦与疏离:“找我叔?他都死了快三十年了,尸骨都没找到,早该忘干净了。
你们还折腾这些干什么?”
江临风没有与他争辩那份记忆的重量,只是平静地问了最后一个问题:“那你还记得吗?他去当兵之前,最喜欢听哪首歌?”
这个问题似乎让对方愣住了,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才传来一个有些不确定的答案:“……好像是……《驼铃》。
那时候村里的大喇叭天天放。
怎么了?”
第22章铁皮会唱歌
“没什么,谢谢。”
江临风记下歌名,挂断了电话。
车最终停在了光明小学的门口。
这是一所典型的山区小学,红砖砌成的校舍在夜色中显得格外安静。
韩卫国的宿舍就在教学楼的一楼,陈设简单得像一间苦行僧的禅房。
江临风在书桌上找到了一本日记,牛皮纸封面已经被摩挲得起了毛边。
他翻到最后一页,日期停留在韩卫国病发的前一天。
上面只有一行字,笔迹因年迈而微微颤抖:“秀英说,只要每天还能听见名字,建国就没真正走远。”
秀英……陈秀英!
江临风的脑海中猛然闪过一个模糊的印象。
清明桥村那位几乎从不出门的老妇人,村里人都说她性子孤僻。
他立刻调出当年的档案,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
陈秀英的丈夫,张建国,正是1993年粤北抗洪抢险中牺牲的通信兵。
而“林阿强”
,则是官方记录里,与张建国在同一场山洪中失踪的战友。
两个看似毫不相干的名字,一条官方记录的牺牲,一条民间线路的播报,竟然被韩卫国用一根无形的线,默默地串联了整整三十年。
他不是在播报两个名字,他是在用林阿强的名字,去告慰张建国的亡魂,去安抚陈秀英那颗等待了一生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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