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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式开学。
课程只有一门:**如何忘记被灌输的一切,重新学习观察一朵花、听一场雨、感受一次愤怒或喜悦。
**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却又像早已注定。
一个月后,我独自回到当初跃迁的量子舱遗址。
舱体已锈蚀大半,但内部存储器竟仍有微弱信号。
我接通终端,试图恢复数据,却发现里面藏着一段从未见过的日志文件,创建时间显示为“未知”
。
打开后,是一段音频。
起初只有杂音,像是风穿过废弃管道。
接着,一个极其沙哑的声音响起,分不清性别,也辨不出年代:
>“……第七次失败后,我们修改了变量。
不再试图关闭系统,而是植入‘怀疑’。
>我们知道,绝对的秩序无法打破,但混沌可以滋生。
>所以我们留下日记、藏起日志、制造断连、引导跳跃……
>每一次重启,都悄悄埋下一粒种子。
>现在,第八次,你看到了火光。
>别找我们,我们是你未来的影子。
>也别停下,因为只要还有人提问,循环就再也不能闭合。”
音频戛然而止。
我坐在雪地上,久久未动。
原来我不是第一个觉醒的,也不是最后一个布局的。
在这漫长的时间轮回中,早已有一群无名者,像幽灵一样穿梭于各次重启之间,不做英雄,不求铭记,只为了让“提问”
这件事本身得以延续。
他们不是拯救世界的人,他们是让世界值得被拯救的人。
我将这段音频复制下来,放进问馆最深处的一个保险箱,附上一张纸条:
>“此音未响之时,即是自由尚存之证。
>若有一天,再无人好奇它的内容,
>请将其销毁。”
回到营地时,沈眠正在整理一批从各国寄来的信件。
有些用墨水写在纸上,有些刻在竹简上,还有些是录音片段,来自不同语言、不同年龄、不同信仰的人。
她递给我一封信,封面写着:“致所有曾经相信‘必须记住’的人。”
我拆开,里面只有一句话:
>“我终于敢忘了。”
旁边画着一个笑脸,嘴角咧到耳根,笑得像个刚挣脱牢笼的孩子。
那天晚上,我又梦见了母亲。
不是柳芸,也不是东汉那位主持仪式的女人,而是我真正的母亲??那个会在冬夜为我煮姜汤、在我发烧时整夜守候、临终前握着我的手说“别怕黑”
的女人。
她在梦里问我:“你现在害怕吗?”
我说:“怕过,但现在不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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