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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义脚步一顿,转过头来,眉头微皱。
语气里透着一丝茫然。
那仆从神色如常,道:
“姜帮主今晨来庄,点名取了一坛最好的灵酒,说是记在寒草账上。”
姜义一听,随即便想起晌午时分,姜明出门上山时,臂弯里确实夹着只素口粗瓷坛子。
他面上不显,只淡淡点了下头,算是认了账。
待那仆从拱手离去,身影转过山角,姜义这才收回目光,心里却慢慢发酵开来。
早晨灶房里分明是两锅药汤,一锅清香淡雅,一锅肉香扑鼻,香气各走一路,泾渭分明。
而大儿上山时,也确确实实带了两个食盒,没多不少。
清香那锅,自是给山底下那位送去的。
可那一锅浓香带油的呢?
灶上所剩,不过几根边角碎骨,连块肉星子都捞不出。
若说藏私,大儿倒也不是那等嘴馋偷食的性子。
就算真起了私念,凭他这副体格,也消受不得那一锅灵汤。
念头一转,姜义心头倏地一亮,脚下也跟着顿住。
倒是自个疏忽了。
第九十三章山泉活脉
那后山里头,可并非只有山底下一尊人物……
念头及此,心头骤然一凛。
当即收了神,静心凝气,硬生生将那一团杂念压了下去。
再不去妄猜,只默默回屋,饮了口汤,又提起棍子。
棍花挥舞间,心如止水,不问、不想、不推测,尽随缘去。
这一夜,姜明未归。
直至翌日天光乍现,姜义才瞧见大儿晃晃悠悠从山道走出。
步子虚浮,踩着风似的,额角挂着点细汗,眉头微蹙,嘴角却压不住那点笑意。
像是醉里藏了点喜,脚底却还悬着。
姜义远远望着,心中微凛。
那坛凝露酒,果真不是凡尘俗酿。
换作寻常酒水,便是整坛灌下去,以姜明这副底子,气机一转,早醒得一干二净。
可眼下这模样,分明是灵酒未散,气血还在经络间打转儿,走得意犹未尽。
姜明进了院,规规矩矩唤了声“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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