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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大道千万条,那稳扎稳打的,是留给天资聪慧的人走的。
像大儿、闺女,那是天生的定性。
坐忘论随手翻几页,神意已入定境,他一句话不曾催过,丹药更是碰都不让碰。
偏偏这老二,性子里就差了那么点定意。
任你讲得天花乱坠,他是听进去了,可心却浮着,定不下来。
若不靠这静心丹压着,只怕这一生,都难挨过那“心如止水”
的门槛儿。
将来能走多远,只能看这一股狠劲儿。
眼见姜亮已能咬牙稳在那片寒地深处,身形虽单薄,脸色也青白得近乎透明,倒像根扎泥中,一动不动。
姜义这才转身回屋,在那口老箱子底下摸出个小瓷瓶来。
瓶子漆黑,光泽隐晦,握在手里冰冷沉实,乍一瞧,倒像是哪朝哪代遗下的墨盒。
揭开瓶塞,一粒黑得发亮的药丸滚了出来。
指甲大小,甜中带涩,似草木深根,透着一股说不清的幽气。
此物不是旁的,正是以幻阴草为基,炼出的修性烈药。
服下之后,心神便似坠入迷障,光影纷然,幻象如潮。
轻的心有所悟,梦里似见天机;
重的三日三夜梦魇缠身,连自个儿姓甚名谁都要忘了。
若无静心物法护着神魄,那魂怕是真得被扯得七零八落。
当初刘家庄子送来此物,说这药要与那白色静心丹一同服用,一明一暗,方可压住反噬。
可姜家自有那片寒地,药效近似,这瓶子便一直落灰封底,从未动过。
如今既下定决心,要走那速成捷径,自是要下狠药、赌重注。
姜义拎着瓶子,立在门槛上唤来姜亮。
问他在寒地里是何感受,又问他如何看待这“修性”
二字。
姜亮听了,不急着答,低头站了半晌。
一开口,话不多,句句却像磐石落地:
“苦是苦些……可要修,就修个明明白白的。”
那一瞬,他眼底亮起两点火星,沉着、倔强,烧得格外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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