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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第2页）

月儿觉得好听，但确实听不懂，她心底暗暗思忖，自己和这不修边幅的粗人其实也是无异的。

过去的达官贵人们饮酒作乐喜欢附庸风雅，戏班子请来两个乐师，充一充好古之风。

民国后的有钱人则诸事讲求个&ldo;洋&rdo;，皮阿娜和凡婀玲就普遍开来了。

其实改朝换代了一遭，绝大多数人的风雅仍旧是装出来的。

经理见包房内吵吵闹闹，亲自走了过来。

他虽不能准确辨认来者的身份，但显而易见非富即贵。

再加上平日里出入的都是名流贵客，总有些在总统府里有耳目的，对于这次大总统秘密约见各路军阀代表的事情还是有所耳闻的。

八、九不离十地猜了出来，可能是这几路军阀。

&ldo;这位先生，是我们的服务不到位让您不满意了么？还望您见谅。

但是您这样高声吵嚷，恐怕谁影响到外面就餐的其他客人，还望您&rdo;

&ldo;我还没说你们弹棉花的声吵着我了呢！

去，给小爷找个唱戏的来！

&rdo;

经理尴尬又不好发作，极力隐忍：&ldo;先生，我们是西餐厅，没有唱戏的。

&rdo;

月儿想，木旦甲就算再是乡巴佬一个，也不可能混到不知道西餐厅不能唱戏的地步。

他今天这般作闹，估计半是性情使然，半是对刘启桓的安排并不满意。

既有求于他又不肯把他奉为上宾，自然心底不爽利。

&ldo;我又没让你唱，小爷说的是让你给我找个会唱戏的！

&rdo;

经理的愤怒也到了极点，脸色沉了下来：&ldo;先生，这里是租界，请您注意言辞举止。

&rdo;

木旦甲霎时青筋暴起，从椅子上骤然而起，一只手拽过经理的领子，另一只手谁也看不清在做什么。

唯有那与他贴得极近的经理隔着层薄纱能清晰感觉到坚硬的异物，是枪抵在腹部。

&ldo;老子没学过几天汉话，也知道租是什么有意思。

中国人的地盘，租给他，他就老实呆着。

作威作福，回他娘的欧洲去！

&rdo;

经理周身抖如筛糠，之前法租界的警局也知会过他，如果碰到军阀代表，尽量不发生冲突。

他赶忙点头：&ldo;好，好，我这就去请名角儿，各位先生夫人稍等&rdo;

在座的代表和夫人都各自低着头，掩饰内心的尴尬。

月儿倒是看着觉得提气，又不敢说出口，只是从旁打量着木旦甲。

正巧他转头来，四目相对。

月儿心下一惊，本能地是有些惧怕他这般横眉之人，可木旦甲再看见了月儿一瞬，竟咧开那张大嘴，大剌剌地报之一笑。

月儿尴尬，只得礼貌颔首微笑。

因着都换了筷子，吃饭到是简单了许多。

奈何木旦甲这么一闹，谁都不肯多言语了，整个饭桌的氛围冷到了极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