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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第2页）

围观者有几个人轻笑出声，李顺满面涨红，横眉冷目，却只能忍着，因为是夫子门前，万万不能喧哗吵闹。

容佑棠怒极反笑，冷冷道：&ldo;林兄一口一个阉竖死咬不放，如此作态，未免有失读书人的风度！

&rdo;

&ldo;呵呵。

&rdo;林建见围观者甚多，且都屏息凝神兴致勃勃的模样，更是亢奋非常，威风凛凛叉腿而立，慷慨激昂道：&ldo;不孝有三，无后为大，阉竖对不起天；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本不可毁伤，阉竖也对不起父母；同时，又必将连累宗族蒙羞，子孙后代应引以为耻！

&rdo;

嚯，骂得不错呀！

围观人群两眼放光，恨不得拍掌高声叫好，不约而同把眼神移到&ldo;阉竖之子&rdo;身上，焦急等待少年的回应。

&ldo;你、你这人怎么这样？&rdo;李顺伸手怒斥，气得都结巴了，容佑棠一把将管家拨到身后，向前几步，腰背挺直，铿锵有力一字一句道：&ldo;凡净身入宫者，皆有不得辞的理由，有谁是愿意的？人生在世，哪个没有不如意之处？出口伤人，骂人揭短，首先品格就落了下乘！

&rdo;紧接着，容佑棠朝皇宫方向遥一拱手，肃穆道：&ldo;且皇恩浩荡，内侍年轻时在宫中听命于贵人，年老出宫荣养于护国寺，逝者则赐葬于广济庄，享永世香火供奉。

内侍存在已久，必有其存在的理由。

林建，你如此愤恨，究竟是不满什么？&rdo;

……喔唷！

一听涉及皇家制度，围观人群就不敢笑了，咽咽唾沫，悄悄后退几步。

&ldo;我‐‐&rdo;林建气急败坏，脸红脖子粗，想辩驳又不知该从何说起，一时间僵在原地。

这时，围观人群忽然被分开，一男孩气冲冲跑进来，指着林建大声呵斥：&ldo;好一个尖酸刻薄的书生！

你说，你对我朝内侍制度有何意见？说呀！

&rdo;

事态突变，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

来了个声援自己的小义士吗？容佑棠愣了一下，转身看去：那孩子生得粉雕玉琢，齐眉勒着二龙抢珠金抹额，项戴金螭璎珞，通身富贵气派，七八个沉默强壮的随从贴身护卫，一看就惹不起。

林建不瞎也不傻，哪敢像嘲讽容佑棠那样随心所欲？

&ldo;哑巴啦？你刚才不是很能说吗？&rdo;那孩子见林建不吭声，怒意更甚，威胁道：&ldo;今天要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你可要小心项上人头了！

&rdo;

哗‐‐

围观民众倒抽一口凉气，瞠目结舌，不知所措地看着，有胆小的已经脚底抹油溜走了。

&ldo;我、我‐‐&rdo;林建大窘，脸色白了又红、红了转青，憋屈得很，他知道那孩子绝对非富即贵，磕磕巴巴半天，才弱弱地回：&ldo;说什么啊？我不过和容、容贤弟闲聊罢了。

&rdo;

&ldo;大胆！

你敢哄我？&rdo;那孩子登时气极，双目圆睁。

想着毕竟是来拜寿的，眼前的闹剧虽非本意，但终究跟自己脱不了干系，容佑棠叹口气，开始想办法善后，他观察了一会儿，很快就知道该用什么方式跟那孩子打交道。

容佑棠上前，一脸坚定不屈的凛然正气，郑重抱拳，朗声道：&ldo;多谢这位大侠路见不平仗义相助，在下感激不尽！

&rdo;

……啊？

小男孩结结实实呆了一呆，紧接着眼睛弯成个月牙儿，抿嘴极力憋住笑，抬高下巴像模像样地表示：&ldo;举手之劳罢了，算不得什么。

&rdo;

容佑棠忍笑，面上却惆怅感慨：&ldo;像刚才情景，也不知道发生过几回，但只有您这样儿的义士愿意帮忙说话……唉。

&rdo;

赵泽安挺同情的，眨眨眼睛，刚想安慰几句时，庆王赵泽雍气定神闲踱了进来，低沉浑厚的声音听不出情绪，淡淡说：&ldo;好一个能言善辩的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