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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孩白了青年一眼:“父亲背叛,人类不可信,叛徒,讨厌。”
“讨厌人类?”
晏知白挑眉,“你爹不是人吗,你讨厌人,也讨厌他?”
这小鬼每天总是重复这几个词,说是略通人性也不为过,要不是他当时和白藤一起出现,谁希望和这说不通人话的玩意绑在一起。
那些研究员还莫名其妙担心他是污染物的伪装体,强行扔给晏知白一个观察员身份,绑定一个女人作老师。
晏知白心中为自己默哀三秒。
也不知道他尽职尽业工作这么多天,有没有工资拿。
不解决掉白藤这个麻烦,研究所肯定不会放他离开,于是晏知白又问:“你要我们帮你找爹,总得给一个外貌标准吧。”
“万一你爹是个女的,我们就是把所有男的翻上一遍,这也找不到人啊。”
小孩又犯了一个白眼:“父亲就是父亲,才不会讨厌父亲父亲最喜欢我了。”
白藤转过头,正对上晏知白手机摄像头中传来的闪光灯。
“你在给我拍照?”
白藤歪了歪头,突然笑起来:“父亲最喜欢给我拍照了父亲自然也最喜欢我。”
想到和“父亲”
美好的回忆,白藤明明白白传来纯粹的喜悦情绪。
晏知白懒得搭理白藤,晃了晃手机:“见鬼,什么都拍不到。”
白藤也没有在意青年的动作,自顾自高兴了没一会儿,情绪又低落下去,:“父亲不见了父亲不会不要我的。”
“是人背叛了父亲”
于是,愤怒的,怨怼的情绪又从白藤那传来。
晏知白十分警觉地瞥了眼白藤,担心它暴起伤人把自己又抽一顿。
很快,白藤心中的情绪又被难掩的悲伤取代。
悲伤,愤怒,怨怼,眷恋,各种情绪轮流在白藤中交替。
满脑子是爹的小屁孩。
被迫共感白藤乱七八糟情绪,青年忍不住心中吐槽,莫名地也开始烦躁,摁下观测台附近的警报按钮,没有反应。
整个研究所都安静得过分,仿佛整个空间中,只有他和白藤存在。
晏知白呢喃道:“原来是在做梦,我就说,这年头一棵草都怎么能成精。”
反正是梦境,晏知白大起胆子,摸到玻璃窗面前,问:“小孩,你爹长什么样子,给我也看看?不然我们怎么帮你找人。”
小孩仰起头,大概很是自豪:“可以。”
因为要把自己最喜欢的事物介绍出来,进而生出的欢喜。
以及,最深刻的孺慕仰望之情,也是新生雏鸟对第一眼所见之人,刻入心底的稚鸟情结。
雪发雪肤的小孩在晏知白眼前开始瓦解,最后变成几条白藤,散落开来。
晏知白想起老师给他送过来的,关于傀儡藤的习性资料。
银丝傀儡藤极善伪装,那些藤蔓看似粗壮,实则是由无数细小的藤丝纠缠形成。
在必要的时刻,这些藤丝可以拟造出任何它们见过的生物□□。
白色的藤蔓搭在玻璃窗上,晏知白会意,将右手也按在玻璃上,和白藤贴合。
青年并没有触碰到玻璃冰冷的无机质感,眼前的景象开始扭曲。
神经毒素,幻术,又或者是其他和共感类似的方式,白藤按照青年的要求,一点点分享出关于“父亲”
的画面。
晏知白抬起头。
巨大的地下溶洞中,霜色的巨藤纠缠着,攀延着,几乎覆盖住洞穴的每一寸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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