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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第2页）

按理，为人子女者应操办禫祭之礼以尽孝义，可我无力操办，也回不去越州，便只得趁旬假去郊外简单祭奠。

初十这日，我在西市一家店肆买齐了香烛供奉，便想就近出金光门外寻个无人处，但刚出店门一抬头竟遇见了仲满，他抱着一些书简正从对面的书肆走出来。

&ldo;玉羊，你这是要做什么去?&rdo;他上前问我，倒是很欢喜。

&ldo;哦，初八是我父母三周年忌日，因不得出来，今日便买些香烛供奉想要拜祭一下。

&rdo;我也无意隐瞒，只平常回道。

他很快收起脸上笑容，目光带出歉疚之意，&ldo;对不起。

&rdo;

我自然不介意，便略一摇头，说道：&ldo;我也没和你说过，你怎会知道?没事的。

&rdo;

&ldo;那你……&rdo;

不知他要说什么，出口两个字又顿住，我想是让我自便之意，就接着言道：&ldo;那我就先走了，告辞。

&rdo;

&ldo;玉羊。

&rdo;我方要转身他又忽然叫住我，&ldo;若你不介意，我陪你去吧。

&rdo;

&ldo;好。

&rdo;我可能也未作思索，嘴巴一张便应了。

随后，他将手中书简转身交给了一个青年，向他叮嘱了几句，说的是日本语，大意是让他带着书简先回四方馆，而我也才发现他不是一个人出来的。

我望向那人，面貌似是见过，却又说不上来。

&ldo;他是我的傔从，叫羽栗吉麻吕，与我一道从日本而来。

要是你还记得，去岁上元节你见过他的。

&rdo;

许是被仲满发觉我在看那人，他倒大方介绍起来了，而这一提我也瞬间记起，当时是有那么一个陌生面孔站在仲满身后，一路也不说话，却原来是个傔人。

可见，仲满的身份果与其他留学生不同。

已而往金光门外去，我对地形不大熟悉，倒是仲满头前带路，将我领到了一处向南傍水的竹林前。

&ldo;既是遥祭，越州在南，此处环境清幽，最佳了，也是我之前无意中逛到的地方。

我走远些等你，你不必着急。

&rdo;

他丢下这话便阔步离去，约莫二十多步外才停下。

林风阵阵，竹枝摇曳，时而把他的身影挡住，像梦里似的若隐若现。

摆好烛台，点上三支清香，我在这简易的灵前跪好，心中的感慨多于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