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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第3页）

胖子说：&ldo;你们包的玩意儿能叫饺子？充其量叫片儿汤！

我看你们包饺子那两下子，都不是跟师娘学的，直接跟师妹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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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军听我们说到饺子，馋得直咽口水，喃喃自语道：&ldo;吃不上正经饺子，有饺子锅巴也好！

&rdo;

尖果轻轻叹了一口气：&ldo;我们在想锅里煮的饺子，狼群在想是屯谷仓里的人……&rdo;

胖子若有所悟：&ldo;合着全是为了口吃的？&rdo;

我心中一动，对其余三个人说：&ldo;那也不奇怪，人要吃东西，狼也要吃东西，全是为了生存。

之前陆军说过，狼性是饥饿，人性其实也是饥饿，从前我不太了解&lso;饥饿&rso;二字的含义，直至来到北大荒，兵团实行供给制，干活儿的时候一天三顿，不干活儿的时候一天两顿，一顿半斤粮食的定量。

直观看上去，半斤粮食是两个窝头一碗稀饭，说实话绝不能算少，但是你得分干什么活儿了，挖土渠脱大坯，这一天的活儿干下来，光是流的汗也有七八斤了，一斤半粮食还不够塞牙fèng儿的，那时候我才真正明白什么叫饿，饿字怎么写？一半是个食，一半是个我，饿者‐‐我要吃也！

物不平则鸣，肚不饱则叫，穷则思变，饿则思填，此乃天经地义！

但是人和狼不同，人的信念可以战胜一切困难，包括饥饿！

想想革命老前辈当年的经历‐‐天将午，饥肠响如鼓，粮食封锁已三月，囊中存米清可数，野菜和水煮！

打游击反围剿，封粮三个月任然斗志高昂，我等只不过一顿饺子没吃上就打蔫儿，你们不觉得惭愧吗？咱们要相信‐‐面包会有的……&rdo;

胖子给我接了一句：&ldo;牛奶也会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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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军和尖果又一同接了一句：&ldo;一切都会有的！

&rdo;

我说：&ldo;我这是鼓舞你们的革命斗志，不要起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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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军推了推鼻子上的近视眼镜：&ldo;列宁同志说过‐‐有限的供给与近似于无限的饥饿经常会发生尖锐的矛盾。

你解决这一矛盾的方法属于幻想派，通过意念来战胜饥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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胖子说：&ldo;精神会餐？这也是我的强项……&rdo;一说到吃，他立即变得神采飞扬，什么卤煮、火烧、包子、炒肝、烤鸭、烧鸡，在他绘声绘色地描述下，形状颜色历历在目，味道口感萦绕嘴边，说得我们几个人直吞口水。

胖子越吹越起劲儿，他也有足够的资本进行炫耀。

当初我们刚到屯垦兵团，赶上一次大会战‐‐给牧区送羊粪，全团有两千多人参战，胜利完成任务之后举行了大会餐。

当然，由于条件艰苦，并没有酒肉，只不过窝头管够，拿团长的话来说，敞开了可劲儿造！

兵团中的知青，全是十七八的半大小伙子，正值争强好胜的年纪，一听说窝头管够，当即开展了吃窝头大比武，胖子以压倒性的优势夺得了第一名，大窝头一字排开，他势如破竹一口气干掉了二十多个，其余参与比武的知青望尘莫及，同时打破了北大荒生产建设兵团历届吃窝头大比武的最高纪录！

他为了凑个整数，也是为了保持纪录不再被人打破，吃掉二十几个窝头之后喝了一口水，又塞下去四五个窝头，一共消灭掉了三十个大窝头，直到1977年知青大返城，再也没有人可以接近这个纪录的一半。

在我们这儿提起一次吃掉三十个窝头的胖子，整个兵团从上到下没有一个人敢不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