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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年我天天梦见他站在我帐篷门口,浑身是血,一句话不说。
我想道歉,可他已经不在了。”
说完,他深深鞠躬,缓缓走下台。
没有人议论,没有人评判。
阿茹娜递上一杯水,轻声道:“谢谢你告诉我们。”
十点半,第二个上台的是个十五岁女孩,低着头,手指绞在一起:“我……我被村里一个长辈欺负过三年。
我不敢说,怕家人觉得我脏。
直到看了《草原上的第一盏灯》,我才明白,错的不是我。”
她深吸一口气,“今天我说出来,不是为了报复,是想告诉其他妹妹:你不是孤单的,也不是活该的。”
台下一位中年妇女站起来,红着眼睛走向她,紧紧抱住她:“我是你姑姑……对不起,我一直没发现。”
中午短暂休息后,一个年轻教师走上台:“我曾在城里教书,因为批评校长贪污被辞退。
后来我回乡下代课,却再也不敢说话。
但现在我想说:教育不该是谎言的温床。
我要重新开始写举报信,哪怕再被开除一次。”
掌声响起,热烈而庄重。
下午三点,巴雅尔老人也来了。
他站在台上,用蒙语讲了十分钟,翻译念出时,许多人落泪:
“我年轻时信奉顺从。
父亲说什么就是什么,领导批什么就得认什么。
我以为这就是做人本分。
可现在我懂了,真正的尊严,不是低头,是敢于抬头说‘我不服’。
我支持孩子们演戏,支持他们质疑,支持他们反抗。
因为我们这一代人沉默太久,不能再让下一代重复。”
日落时分,阿茹娜最后一次走上舞台。
她没有讲话,而是拿出一把剪刀,剪下一缕头发,放进一只陶罐里。
这是她立下的誓言:每举办一次“自由诉说日”
,她就献出一缕发丝,直到满罐为止。
“这不是牺牲。”
她说,“这是见证。
每一缕头发,都代表一个被听见的声音。
当这罐装满,我希望它能送往更多地方??让更多人知道,说出真相,本身就是一种力量。”
消息传开后,“回声行动”
平台收到上百封申请:云南某女子监狱请求设立“诉说角”
;北京一所重点中学学生联名要求开设“真实表达课”
;甚至有一位退休警察写信说:“我曾逼供过无辜者。
现在我想站上舞台,向所有人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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