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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语气不算严,也不算温,像是家里兄长常有的那种理所当然。
姜亮听得熟,自是乖乖点头,毫无藏掖。
将那日入定所见,一桩桩一件件复述一遍,语气平平。
只在说到“血光极静”
时,眉角微动,像是不知这静,是福是祸。
姜明听着,指尖在桌边点了几下,不紧不慢,像在理线团,理顺了,才缓缓开口:
“这也该是桩造化。”
语气淡淡的,却不敷衍,反倒像是早有几分猜着了。
“你在阵中所见景象,怕是太重太深,虽强自按下,但人心之念,最是藏不住的。”
“这等东西,越是不看,它越躲在心底。
你这一回能静定生象,便是它藏不住了。”
“不是劫难,是你心神扎得够深。
那一线血光,是你魂底印出来的影子。”
姜亮听得紧了,眼里那点少年意气也褪了几分,忙问了句:“那……可会有什么妨害?”
姜明却只是淡淡一笑,端起茶盏抿了一口,才慢声道:
“神魂之象,不问妨益,全凭人心。”
“你心浮,它便摇;你心静,它自明。”
“不是那血光难驯,而是你心念不定,才可能叫它反噬。”
他语气缓缓的,像说的是门外风,却句句都打在心里。
“这世上本无吉凶。
好坏,都是起念那一刻分出来的。”
姜亮一听,心底那口绷着的气终于松了,长舒一口气,眼里带笑,嘴里也忍不住感叹:
“大哥真是厉害,连这等道理都晓得。”
姜明却不接那夸,只笑了笑,语气里像有点戏谑:
“书里都有,你要是真去读,怕是比我说得还全。”
他话没说尽,可姜义在旁听着,眉角却轻轻一动。
他知这大儿素来稳重,话说一分,心中多半藏着九分。
这些理路,书中或有,可说得这般清楚透亮,哪里是几本书能教得出来的。
可他也没点破,只低头呷了口茶,热气裹着茶香,拂去了心头那点微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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