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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7章 第一式（第2页）

枢密院哗然，主张出兵镇压之声四起。

唯有我沉默良久，提笔批曰：“非乱民作祟，乃人心苏醒。”

随即下诏：废除北疆三代以内奴籍制度，赦免参与起义者，命礼部择日派遣“执笔者使团”

北上，协助重建户籍、设立书塾，并追授段誉为“觉世文成王”

，谥号“明道”

。

诏书下达那夜，京城降下今冬第一场雪。

我独步至宣德楼顶，见百姓自发聚集楼下，手执灯笼，拼出一行巨大汉字：“谢谢您让我们说话。”

雪花落在灯影里，像无数细小的笔尖，在天地这张纸上写下温柔。

翌年春，第一批“执笔者”

百人启程赴边。

他们不带刀剑，只携纸笔墨砚与一部《续梦书》抄本。

临行前，我在丹墀之下亲自授旗，旗面绣着两个字：“共写”

。

有个年轻士子跪地叩首：“臣此去不知归期，唯愿以血为墨，写尽民间真声。”

我扶他起身，只说一句：“不必以血，只要真实。”

半年后，岭南来信。

包绶在瘴疠之地建起三十六所夜学，收容矿工妻女、?户渔民。

他在信中写道：“昔日我以为救民在于赈粮蠲赋，如今方知，最饿的不是肚子，是灵魂。

一个女人学会写‘我要离婚’四个字时，眼里燃起的光，胜过千盏油灯。”

另附一张粗纸，上面歪歪扭扭写着一句话：“我不再是‘阿陈氏’，我是林婉娘。”

??落款画了个笑脸。

与此同时，敦煌使者快马加鞭入京，呈上新开启石室中的古籍目录。

其中赫然有一卷《契丹字源初解》，竟是当年段誉亲笔批注，末页留有一行小字：“语言不通，则心隔万里；文字相通，则族融九州。”

我当即命国子监组织译校，三年内编成《九族通文集》，颁行全国学堂。

而最出人意料的，是来自西域龟兹的一位少女，竟徒步千里送信至汴京。

她肤色微褐，眼眸如夜星，双手布满冻疮，却捧着一本用羊皮装订的小册子。

通过通译，她说：“我读了你们的《女诫新解》，写了这本书，叫《女子可为天下先》。

我想考述志科，可以吗？”

我翻看那本书，虽文辞稚嫩，逻辑尚疏，但字字带血带火。

她在序言中写道：“父亲打我，说女子读书会遭雷劈。

昨夜打闪，我坐在屋外大声朗读，雷没劈我，倒是他吓得躲进了灶膛。”

我当众允准其应试资格，并亲笔批阅她的文章。

后来她成为首位西域籍女执笔者，巡行河西走廊，建立女子讲学堂三十余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