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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云心头一跳,自己心、脾两窍贯通,这“门槛”
简直如同虚设。
一股冲动涌上喉头,几乎就要脱口而出。
可看着老道疲惫而认真的眼神,话又硬生生卡住。
太快了,快得不像人,快得像妖孽。
他垂下眼,盯着自己搁在膝上的手,指节匀称,蕴着新生的力道。
罢了,再忍两日,只说自己开了心窍,也算“进境神速”
,不至过于骇人。
“弟子明白,定当……”
齐云话未说完。
“哐哐哐——呜哩哇啦——!”
一阵极其刺耳的破锣声混杂着嘶哑走调的唢呐尖啸,如同生锈的锯子猛地割裂了窗外尚算清冷的晨光,蛮横地撞进客栈!
那声响粗粝、突兀。
师徒二人俱是一怔。
紧跟着,楼梯板被数只脚板踏得山响,咚咚咚如同擂鼓!
“砰!”
房门被猛地推开,力道之大,门板撞在土墙上又弹回,簌簌落下几缕陈年积灰。
当先一人,四十上下,一张焦黄的脸膛,眼泡浮肿,眉间三道深纹刀刻斧凿。
身上一件半旧的鹦哥绿官袍,前胸后背的鸂鶒补子已磨得有些黯淡,浆洗得倒还硬挺。
正是庆阳知县孙茂才。
他身后紧跟着两个衙役,皂衣快靴,腰挎铁尺,脸上同样带着熬夜的油汗和惊魂未定的煞白。
孙知县目光如钩,瞬间钉在玄玑子身上,竟不待喘息匀称,抢前一步,双手抱拳过顶,对着老道便是深深一揖到地,那鹦哥绿的袍子下摆几乎扫到地面灰土。
“下官庆阳县令孙茂才,拜见真人!
惊扰仙驾,死罪,死罪!”
声音急切,带着竭力压抑的颤抖。
玄玑子端坐条凳,眼皮微抬,枯瘦的脸上看不出喜怒,只淡淡道:“福生无量天尊。
孙大人何故如此?”
孙知县直起身,脸上那点强挤出的镇定瞬间垮塌,换作一片焦灼惶恐:“不敢欺瞒真人!
我庆阳县……遭了大难了!
近日有妖鬼横行,凶戾异常!
城外十里坡‘平安客栈’掌柜老夫妇,死状凄惨,几不成人形!
城内亦接连有百姓失踪,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前日,更有一队巡夜衙役……整整五人,连同水火棍、灯笼一并消失得无影无踪!
只在城隍庙后巷寻得半片撕裂的皂衣和一滩……一滩腥臭粘液!”
他喉头滚动,声音发哽,仿佛那粘液的恶臭又冲进了鼻腔:“下官……下官虽食君之禄,却不过凡胎肉骨,如何能对付这等凶煞妖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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