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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宝欲言又止,反复几次之后,突然压低声音说道:“你是谁?”
李桃歌呆滞片刻,惊愕道:“王都统,我,我是桃子啊。”
王宝将马放缓,慢悠悠说道:“你可能叫做李桃歌,也可能叫做别的,这都不重要。
当你来到镇魂关第一天,我就知道你不简单,刑部官差为何单单押送你一人?我看了公文,三千里流刑,不足四十天便到了西疆,难道你们是乘马来的?流放途中乘坐船只马匹,那可是杀头大罪,刑部官差为何纵容于你?还有,官差临走前,给鹿大人送了一包金银细软,足足价值百两黄金,寻常百姓家的孩子,哪能如此阔绰,即便是京城七八品官员的家里,也一下子掏不出百两重金吧?有了金银开道,于是鹿将军才对你百般照拂,将你放到身边当作侍卫,又将配隶军的贱籍抹去。”
李桃歌大吃一惊。
原来固州刺史公子卜屠玉送的那包金银,是被周典送给了鹿将军,怪不得初来乍到时,没人刁难自己。
王都统看似是名粗鲁莽汉,竟然从旁枝末节中看到这么多纰漏,那更为细心的老孟呢?鹿将军呢?
大家都不傻,全在揣着明白装糊涂。
唯独他,是揣着糊涂装明白。
李桃歌拱拱手,略带歉意说道:“王都统,关于我的家世,确实有难言之隐,没有如实禀明,还望大人见谅。”
王宝摆摆手,“罢了,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不想说就不说,只要不是大周和东花的细作,其它的无所谓,即便是新上任李相的儿子,在我眼里,都与你无关,你,小桃子,仅仅是锐字营里的臭丘八。”
“李相?”
李桃歌蹙起眉头。
王宝瞥了他一眼,“没听说吗?新上任的尚书右仆射,乃是琅琊李家家主李白垚,上任相国李季同的独子,父子两相,亘古未有,真是泼天的富贵。
听闻李相玉质金相,风流倜傥,曾是大宁第一美人,从这点评来看,跟你这标致小子有相似神韵,若不是李相只育有一女,真怀疑你就是他的儿子。”
自己的老爹,成为大宁宰相了?
李桃歌顿时脑袋发晕。
鹿将军那天大帐召见时,倒是提过圣人想填补尚书右仆射的空缺,大冢宰萧文睿,刑部尚书黄雍,还有自己老爹,都有可能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臣,不到十天,居然已经任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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