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监护仪的滴答声突然变得轻快,仿佛在应和这个再简单不过的真理。
“可以。”
罗浩微笑,“回家后就别再寻死觅活的了,好好活着。”
“嗯!”
患者用力点头,她咽了口口水,“医生,我跟你讲,我醒过来的时候不是呼吸机,是叫呼吸机吧。”
“是。”
罗浩知道她要说什么,只是笑笑,没有打断。
“呼吸机带着我呼吸么,我感觉嗓子眼都被捅穿了,整个人难受的不行。
怎么说呢,我觉得我可以呼吸,什么都正常,但越用力呼吸就越是喘不上气。”
“越是喘不上气,呼吸机的力气就越大,想要把气儿灌进我肺子里。”
“我觉得我就是个气球,随时都会迸开。”
“知道难受了就好,你这年纪正是好时候,何必呢。”
“那个……那个……”
患者讪讪的看着罗浩,“医生,我听重症监护室的医生说,是你坚持要治疗的。”
“嗯。”
罗浩点点头。
“要多少钱?”
患者终于鼓足勇气说出这句话。
她本来红润的脸色微微苍白,“我现在没有,但我可以去挣,你少算我点利息好不好。”
“我又不是各种app,有数据后就是放贷放贷的。”
罗浩笑道,“你算是走运,刚好赶上我这面有个科研活动,你的数据要录入数据库,算是交换吧。”
“交换?”
“就是你相关、不涉及隐私的治疗数据会被录入数据库,以后要是遇到和你一样的患者,医生会有的放矢的去治疗。”
患者的眼睛一亮,“真的?”
“嗯,但你不要再想不开了。
这次你是遇到了我,要是遇到抢救水平一般的医生,怕是呼吸机得用三五天。”
患者的脸色刚恢复些血色,却在听到罗浩的描述后瞬间惨白。
但凡经历过气管插管的人,都忘不了那种生不如死的滋味。
她才熬了短短几小时就已不堪回首,若换成一天、三天甚至一周……那简直是活地狱。
阳光突然变得刺眼,将监护仪上的胶布痕迹照得无所遁形。
患者不自觉地摸向颈部,那里还残留着导管摩擦的灼痛感。
罗浩的话像把钝刀,正一点点剖开她最不愿回想的记忆。
罗浩在协和的重症监护室和出院的患者聊天知道他们的感受,于是就拿来吓唬眼前的这个患者。
她也的确被吓到了。
“以后乖乖的听话,不就失恋么,谁又没失恋过。”
罗浩笑了下,“那就这样,我先走了。”
“医生,我能留您个联系方式么。”
患者鼓足勇气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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