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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瑞心仪的姑娘。”
他抬脚走进了院子中,那罪魁祸首却还浑然不觉地晒着太阳,合着眼轻轻晃动悬着的小腿,翻了一半的话本子反扣在腿上,再惬意不过。
大约是听见了些声响,半掀开眼皮瞧了眼,但很快又被晃地合上了。
“今日进宫时,小太子可还安稳?没一瞧见你就哭鼻子吧?”
听闻萧明锦又被责骂了,骂过后又罚了抄书,好一阵折腾。
但大约是上次来没见着好,所以倒没来寻沈瑞哭,只是见着江寻鹤的时候便难免摆脸色。
江寻鹤手掌缓缓松开了个缝隙,原本因为过于用力而有些泛红的皮肉在冷风吹过来的时候惊起些细微的刺痛,他唇角有些紧绷,像是在掩饰着什么情绪,但在沈瑞问起萧明锦的时候,还是开口道:“并无大碍,只是陛下近些时日忧心,难免如此。”
陆思衡的婚事一拖就是许久,只差将明帝愁死了,日日旁敲侧击,恨不得自己化身月老,扯着个什么大花剪,将陆思衡同乌州於氏的姻缘线彻底剪断、剪碎了。
沈瑞合着眼,却忽然发觉小腿处蹭过一片衣料,他睁开眼便瞧见江寻鹤坐在了他身前的脚凳上,坐稳后又不知有意无意地紧挨着他的小腿,隔着衣料仿佛能觉察到些什么温度般。
江寻鹤已经许久不曾坐这脚凳了,沈瑞身边有一把同自己身下那个一般无二的镶金藤椅,是专留给江寻鹤的。
他上次坐这脚凳,几乎可以数到他刚到沈府读话本子的时候,今日却不知是什么缘由。
他方要开口说话,便对上了江寻鹤沉静的眼,后者抬眼看过来,神色上却带着好些暗藏的情绪。
“如意可有了心仪之人?”
离着沈瑞想清楚的时候不过才捱过去小半个时辰,而今江寻鹤这般顶着目光问出口的时候,便颇有一种心思才从土层中破出一点嫩芽,便即刻被逮了个正着的意思。
沈瑞垂眼看了他片刻,忽而弯着眼睛笑了起来:“太傅大人不急着讲些古今道理同我,倒是先过问起这个来。”
他略支起身子,凑近了些轻声道:“太傅这算是哪门子的师德?”
——他想清楚了,却不代表要被这漂亮鬼三两句就牵着走。
否则他作为金主的地位岂不是整个被倒转了个透彻?
沈瑞瞧着江寻鹤低垂下的长睫,眼中闪过一丝得逞似的狡黠,他挪腾了下小腿又懒散地要重新倚靠回去。
腰带却忽而被扯住了,硬生生将他向后倒的身子给一把扯了回去。
沈瑞被勒得猛吸了一口气,瞧见腰间扯着他的那只手掌,险些被气笑了。
“太傅大人这便要杀人灭口不成,我不过……”
“如意虽不说,可我却有个心仪之人。”
沈瑞还没说出口的半句话硬生生被陡然建起的堤坝阻拦了回去,他怔了怔神,原本咬定了的那点主动权而今也在顷刻间便被轮换了手掌。
他看着江寻鹤,眼中的怔愣却逐渐转成了些笑意,他慢吞吞地“哦”
了一声,就着那腰带上的力道挪了下身子,让手肘能支撑在扶手上。
“却是不知道太傅喜欢的是哪家的姑娘,依着我同太傅这般的交情,若是成亲,我也要提前准备一份厚礼……”
腰带上的手掌猛然使力,险些将衣衫都一并扯散了,好在沈瑞早有些预料,只是顺应着江寻鹤的力道,没叫勒着自己。
江寻鹤坐在脚凳上,只能略仰着头看向沈瑞,日光擎在他身后,将轮廓晃得有些发虚,直到他将人拉扯得近了,才彻底瞧得清楚。
沈瑞能清楚地觉察到落在他唇上的目光有如实质般磨人,两人这些时日在床榻上厮混的时辰太多,江寻鹤揣着的那点心思实在是想叫他装傻也不大能够。
他甚至还能分出点心思琢磨,这般光天化日、白日宣淫的,啧。
可江寻鹤却在两人间仅剩下毫末距离的时候停了下来,抬眼对上沈瑞的目光,眼中说不清究竟是什么样的情绪。
“我不知晓如意喜欢的究竟应当是哪家的姑娘小姐,心中又有着如何的谋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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