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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2章 落幕（第1页）

帝国。

暴雨如注，雨幕浇灌着整座北都城，水洼中倒映着模糊的霓虹影子。

书房内灯光未熄，褚翊垂眸翻着文件，衬衫上的领带被取下，领口微松，他修长的手指捏着钢笔，在文件上签下凌厉的字迹。

经过五年的内乱，皇族的介入，那些贵族被首肯的阶级制度彻底废除，双方签订停战协议。

曾经只对贵族开放的工作，现在面向普罗大众，人人都能公平竞争，贫民窟和别墅区之间那条泾渭分明的的界线，早就悄然消失在卫星地图上，取而代之的是解放，是充满蓬勃生机的平等之光。

“啪嗒！”

褚翊盖上笔帽。

他身体微微后仰，疲惫地捏了捏眉心。

桌面上摆放着一副简约的相框，照片上枫林大道的灯火阑珊在两个少年的身后炸开，像被上帝打翻的颜料盘。

聆雾可能占了照片的三分之二，褚翊则站在他身后不远处，身体处于光影交界处，可能是拍摄匆忙的原因，他的眼睛没有看向镜头，只是静静地注视在聆雾身上，飞扬的碎发被彩灯掠过，就像一个兵荒马乱的暗恋者.......

褚翊指尖抚过相框的边缘。

许是经常被抚摸的缘故，木制的边缘有了岁月的细微划痕。

这张照片还是在斯克学院的时候，聆雾亲手拍的，褚翊收藏了很久才敢装进相框里，放在每天都能看见的地方。

往返帝国和联邦的机票存根被褚翊夹在《silentlove》的扉页里，细细数下来，有二十余张，时间最久的几张机票，边角隐约开始泛黄了。

褚翊知道聆雾没死，是明檀告诉他的。

明檀身上有秘密，跟聆雾共同的秘密，所以褚翊没问为什么，他知道聆雾还活着的这个消息就足够了。

在穆雅雪山的时候，聆雾说他没有自由，跳下大海后，他得到了想要的自由，在联邦无忧无虑，但褚翊有不得不承担的责任和使命，他深陷帝国权力的泥沼中，分身乏术。

当他陷入这种纷争的时候，才设身处地地明白聆雾当时的感受，明白了他面对感情时的不回应。

先拥抱自由，再拥抱爱。

褚翊很忙，非常忙，也很累，他为了解放平民呕心沥血，夙兴夜寐，他抽了时间出来，在每年的9月29日和除夕，锲而不舍地飞到联邦，然后次日回程。

“叩！”

“叩！”

褚翊把相框朝下铺倒，对门外说：“进。”

明檀端了杯咖啡进来，放到桌上的同时，顺手把倒下的相框扶了起来：“既然喜欢，就去找他吧。”

褚翊没说话。

明檀知道他担忧的是什么，他被肩膀上的使命和责任捆住了。

最开始知道聆雾跳海的消息，褚翊被打击得险些一蹶不振。

明檀有001系统，他知道聆雾没有死，褚翊知道这个消息后才渐渐有了血肉，重新打起精神，集中注意力。

他不知道聆雾对于褚翊的具体意义是什么。

喜欢一个人，真的能把这个人的一切都放在处于自我之上的位置吗？

如果是真的，那么这份感情早就超越了喜欢，有了另外的名字，它叫做爱。

明檀没体会过刻骨铭心的感情，更不明白，褚翊都没和聆雾在一起过，对方甚至从始至终都没有回应过他的喜欢，他哪来的信念和勇气，能够坚持1826个日日夜夜。

他归结于爱的伟大。

明檀说：“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什么，帝国的内乱停止了，贵族阶级被废除，平民迎来解放，民众不需要剥削压迫的贵族，同样也不需要皇帝，他们要自由、要平等、要民主、要公正.......”

“以前的时代，彻底落幕了。”

“褚翊，去做你想做的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