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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1章 东荒殷村（第2页）

周砚推了推眼镜：“他在做噩梦。

而且不是普通的梦??是‘共感梦境’。

说明他的潜意识已经开始与‘默音’深层连接。”

“可他不是纯言会的人吗？按理说，这种组织培养出来的特工，精神屏障应该极强才对。”

“问题就在这里。”

周砚低声，“越是封闭太久的人，一旦防线崩塌，反弹就越剧烈。

他三十年没说过一句真话，现在每说一个字，都像在撕开旧伤疤。”

林晚叹了口气：“你说……他会真的得到原谅吗？”

“我不知道。”

周砚望着监控画面中独自坐在密室里的许沉舟，“但我知道，原谅从来不是终点，而是起点。

就像阿砾当年逃出火场，真正的修行不是忘记恐惧，而是学会带着恐惧继续前行。”

此时，许沉舟正面对石碑静坐。

他面前摆着一张空白纸条，手中握笔已久，却迟迟未落一字。

他已经写了七封信，又撕了七次。

每一次都想写“对不起”

，可笔尖触及纸面时，总浮现出当年签署实验命令时的情景??签字笔落下那一刻，他甚至没有犹豫，只觉得那是“净化语言污染”

的必要牺牲。

可如今，每当他闭眼，耳边就会响起一声嘶哑的呜咽。

不是控诉，也不是诅咒，只是那一声无法成言的呼救，在黑暗中反复回荡。

终于，他深吸一口气，写下第八封信：

>“我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你。

我不配叫你名字，也不知你是否还有名字。

但我记得你的编号：X-07。

你是第一个被送进缄渊试验场的孩子，也是唯一一个活过三年的人。

他们说你是失败品，因为你不哭不闹，不挣扎也不求饶。

可我现在明白了，你不是麻木，你是把所有的痛都吞进了心里，化作了后来的‘默音’。

我想告诉你一件事：

那天签命令的时候，我以为自己在守护秩序。

但现在我才懂，我守护的，是一群害怕听见真相的人。

而你，才是那个真正愿意倾听世界痛苦的人。

如果你还能听见，请让我为你做一件事：

让我成为你的耳朵。

从此以后，你说不出的话，我来说；

你流不了的泪，我来流；

你走不出的夜，我陪你走。

不必原谅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