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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抱着萧璃珞快步离开,裙摆扫过地面,带起的风都透着仓促。
院子里只剩下萧至宁。
侍从们收拾着狼藉,没人敢看她,也没人敢给她递块帕子。
池水顺着她的发梢往下滴,落在青石板上,晕开一小片水渍。
她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喉咙,扯起一抹淡淡的微笑,那里还残留着喊“娘”
时的微痒。
原来,你怕我叫你娘啊……
水里,银白的鳞片在幽暗处轻轻动了动。
蛇母还没走,它在水下盘着,竖瞳望着岸上那个小小的身影,尾巴尖轻轻拍了拍池底——像在说“有我,我在呢”
。
…………
自那声“娘”
出口后,萧至宁像是突然开了窍。
先前连“水”
“火”
都认不全,不过月余便已能跟着念完半本《启蒙卷》;从前整日不开口,如今虽仍要愣半晌才答,却已能说清完整的句子——只是那反应总慢半拍,像崖上的春雪,化得迟些。
而从那次落水后,萧璃珞看她的眼神就悄悄变了。
那日池塘边的惊悸像根刺,扎在她心里。
后来她借着去护卫队取箭,旁敲侧击问起养萧至宁的野兽,听护卫说“是条大白蟒在悬崖下养着的”
,指尖攥着的箭尾瞬间沁出了汗。
她猛地想起那个占据半个池塘的银白身影,灯笼大的眼睛在水下冷冷盯着她,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这秘密她没告诉任何人,包括林素薇——她既不敢说自己被蛇追缠了脚踝,也不敢说她从未认真教过萧至宁识字。
在她看来,能被巨蟒护着,还能无师自通认字的萧至宁,是有些诡谲的,也有些常人没有的神通,若被父王娘亲知道了,指不定会多看重。
这份忌惮压在心底,她渐渐不再去招惹萧至宁,没过几日便对林素薇说“垣流书院课业紧,教不了姐姐了”
。
林素薇本就没将教导萧至宁放在心上,闻言只让身边的李嬷嬷去了她的小院。
李嬷嬷是府里的老人,一手规矩教得极好,每日去一个时辰,教些基础的字和见礼的模样,其余时候便让她自便,倒也省心。
很快,三个月过去,萧至宁也已彻底脱了野气。
她生得本就极好,只是刚回府时带着崖边的风霜,皮肤是浅蜜色,眉眼总垂着像只受惊的幼鹿。
如今养得肤色莹白,透着点粉,像刚剥壳的荔枝;一双眼睛又大又圆,眼尾微微下垂,看人时总带着点懵懂的软意,睫毛长而密,垂下来时在眼下投出浅浅的阴影;鼻梁小巧,唇瓣是自然的粉,笑起来时嘴角会弯出两个浅浅的梨涡,看着竟有些稚气的软萌。
一身月白色的襦裙衬得她身形更显纤细,站在廊下时,风拂过裙摆,连带着发间的玉簪轻轻晃动,瞧着温顺又柔弱,谁也想不到她曾在悬崖上与蛇同住,更看不出半分野态。
“既已像个郡主样子,便办场接引宴吧。”
这日萧玦回府,见她在院中跟着李嬷嬷描红,淡淡说了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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