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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微微一住,淡淡道:“五十个耳光打完,他手也酸了,我的脸也肿了,那孩子却是早就睡着了。”
众人先前已经听他说过东西是挨了五十个耳光换回来的,但听他亲口说完这一段经历,却又是一番不同的滋味,许久都没人出声。
一片寂静中,韦长歌想起与苏妄言的一些旧事来,本来是全无关联,不知怎的竟都纷纷涌上来。
不着痕迹地扫过去,苏妄言站在他身旁,却是神色依旧。
梅影怔怔望着地面,似乎什么都没听到,什么都没想,只有眼泪仍是不断落下。
“把箱子给他的时候,脸肿得说不出话来,钻心的疼。
他先是笑,接着就哭,问我:‘疼吗?’他的手摸在我脸上,冰冰凉凉的,我忍不住就也哭了。”
“我自小被人打骂惯了的,但那还是我第一次哭……”
吴钩微涩地笑了笑,右手在箱盖上轻扣,向无恙道:“——就是这个箱子。
那以后,不管去哪里,小思就总是带着它,就连带走刀谱也是用它。”
“刀谱?”
无恙忍不住发问,再看其他人也都是满脸迷惑之色。
吴钩凛然的面孔蓦地浮上一抹伤痛之色,道:“不错,刀谱!
韦堡主、苏公子,你们二位也是学武之人,应该能明白,同是天下第一的武学,学的人不同,发挥的威力也就相差甚远。
这是因为天资有别,各人的领悟有高下之分。
当年族中的先辈高手特地留下这部刀谱,就是怕有哪一代子孙资质平庸而使刀法中的精妙处失传——百年来,是它保我一族平安,但也是为了它,小思才犯下大错!”
“啊,君思弑师原来是为了……”
苏妄言说到一半,猛地顿住,转头看向无恙。
无恙脸色苍白,茫然伫立,似是无法接受父亲原来作过这许多不堪之事,半晌方道:“你是说我爹他……”
苏妄言略感尴尬,忙拉了拉韦长歌的衣袖。
韦长歌也不知该说什么,只好苦笑道:“前辈,我们还有许多不明白的地方,还是请您从头讲起吧。”
吴钩沉沉一笑,语气中尽是缅怀之意:“还是那天晚上,我和他都睡不着,小思突然问我‘我们会不会一辈子都只能这么任人欺侮?’我正不知道怎么安慰他,他却对我说‘我心里有两件要做的事。
第一件,我要手刃仇人报我家破人亡之仇,不过,我家的仇人位高权重,起居出游都守卫森严,这一件大约是不成了。
你对我好,我都知道;我也知道,这世上再不会有人像你这样对我了,所以第二件事,我要你过得好,我要你再也不用为我受委屈——这一件我是一定要做到的。
’——他这句话,我记了半生……——我那时没有答他,但心里便已经有了决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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