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鲜红的影子依然远远的,高高的,站在山庄形状优美、翘起的、雕着花的屋脊上,衣角在风里不停翻动像极鲜血汩汩流动。
无恙的身体顿时僵直了,他一动也不能动,无边无际的恐惧从四面八方呼啸而至,冷笑着捆绑住他的手脚。
冷汗涔涔地滚落下来——红衣!
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从恐惧中清醒过来的无恙发了疯似的冲向红衣所站的方向。
但还是晚了,一进家门,下人、护卫、婢女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触目所见是满地的血,满眼的血红。
无恙瞪大了眼睛。
他慢慢蹲下身,摸了摸最近的一具尸体,仓促间不知所措的表情混合了死亡瞬间的绝望和痛苦,永远地凝结在那人脸上。
红衣在屋脊上森冷微笑。
有种本能催促着他夺门而逃,但难以置信和对自己所面对的事实的恐惧又使得无恙颤抖着站起来,茫然地移动双腿绕过一具具的尸首,走进内院。
就和他八岁那年见过的小镇一样。
到处都是一片死寂。
母亲抱着妹妹倒在门口,总是梳得整整齐齐的发鬟被扯得散乱的浸在血里。
父亲似乎受了伤,勉强靠在柱子上。
那个男人就站在旁边。
提着刀,刀上是血,身上也都是血,连眼睛都是红的,男人脸上的神色冷静却又狂乱,全身上下都散发着肃杀之气,直如修罗。
他忍住想要放声尖叫的冲动,跌跌撞撞的扑过去。
刀还是落下去了……
父亲抓住男人的手,轻声叫了一句:“吴钩……”
吴钩……无恙悚然惊醒。
父亲临死的那一声低唤仿佛还在耳边回荡。
日光有点刺眼,无恙伸手遮在额上,眼睛眨了几次,眼前的景象这才慢慢地清晰起来。
感觉到背上的冷汗浸透了衣服,他翻身站起来,找出别的衣服开始替换。
屋子里的空气从角落里开始骚乱,然后蔓延。
有种东西在蠢蠢欲动。
“饿了吗?”
无恙手上动作略微一顿,转向角落。
那里传来细细的呜咽般的短促声音。
他微笑了一下,又轻柔地开口:“知道了。”
他迅速系好衣扣,快步走回床头。
掀开被褥,床板下露出一个暗格。
无恙打开暗格,小心翼翼地把里面的东西捧出来放在桌上——赫然就是那天换回了韦长歌一只右手的陈旧木箱。
可以感觉到房间里的气息越发暴躁,无恙又微微笑开了。
他打开木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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