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噼里啪啦
爆竹的声音炸响,唐六在一片喜气洋洋中向他母亲的小房间走去。
他走得很慢,甚至还在哼着歌,手中颠着他的竹编球,像在赏玩似的,看不出一点伤心。
他是没有心肺么
这他妈都是什么人,全是疯子
虞长乐却嗅到了一种让人窒息的、毛骨悚然的压抑。
唐六连身上的红衣都没有换,场景移动,忽然虞长乐注意到,那间小小的灵堂门口躲了几个人。
看服饰,他们是唐家的子弟,正是那群欺凌唐六的小辈里最打眼的那几个,也是出身最好的那几个。
他们像是喝醉了,刚刚才从晚宴上回来,醉醺醺地靠在一起嬉笑吹牛,看到唐六来了,都起哄起来。
涣方君像是知道会发生什么,脸色极其难看。
他抬手直接隔空把那一整个幕布都打了下来。
戏台坍塌,唱词也骤然停止。
殷子闻停下了动作,把飞落到自己发间的那只皮影揭下来,笑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够了。
涣方君。
周围看客的嗡嗡议论声一直未停止,殷子闻根本不在乎,当即开口:够了?什么够了?
他眼神中带着几分疯狂,他扫过涣方君和虞长乐,好笑道,这里全是烂人,你说什么君子呢?你又是什么立场?
为什么涣方君会这么说?虞长乐隐有预料,又不敢肯定,心生一点恐惧来。
在所有囚犯中,涣方君是最年长,也是最清楚上层事情的。
涣方君低声道:此非君子之道。
啪、啪、啪。
倏尔,黑暗中传来几声拍手的声音。
一个男声轻笑道:演得好。
是锦官?!
虞长乐向声源看去,发现他竟就在战台正上方。
那里不知什么时候垂落了一个秋千下来,隐没在黑暗里之前根本没人注意到他。
殷子闻神色僵了一瞬,没有抬头地道:你来了。
他眼中有恐惧一闪而过,随之又被虚无取代。
闻闻在害怕什么呢?锦官的声音分辨不出情绪,缱绻暗哑,我说,你演得很好,很逼真。
头顶黑暗的阵法忽然消失了,光线重新充斥着百花场。
锦官一身红衣,赤足坐在秋千上,不知道已经在那里看了多久。
全场寂静。
他的脸庞露出来的第一刻,是没有表情的。
待到殷子闻看向他,锦官才笑了起来。
眼睛微弯,长长的眼睫在眸子里投下浓郁的阴影。
他像一团火一样轻盈地落了下来,把殷子闻揽到怀里,手指卷起他的一缕头发,心疼道:你怎么把头发割断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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