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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又道:“那如今怎么又算起这笔旧账来了?”
一个道:“我兄弟可是当官的,他说那邸报上,对荣国府两个老爷,罪名坐得实在,那贾赦是藏匿罪产、交通外官,那贾政亦是藏匿罪产,又唆使儿孙咏诗颂赞那姽婳将军,影射当朝不仁。
对那宁国府贾珍,却语焉不详,只斥他大逆不道,却并未提及秦可卿之事。”
一个就说:“如何?可见藏匿义忠亲王骨血之说,实乃齐东野语,入不了正史的!”
一个道:“你们这些议论可不是妄议朝政么,小心拉出去杀头!
就是什么春狝遭袭云云,邸报上既无,便绝无此事!
放着太平日子不好好过,且在这里鸡一嘴鸭一嘴,活腻了是怎的?”
几个人遂改谈金钱风月,喝得烂醉。
冷子兴潜回所赁住处,将所听到的京中消息择要选真报告出来,那周氏便急得干哭,道他父母必遭或打、或杀、或卖的下场,要冷子兴回去设法营救,冷子兴道:“那不是飞蛾投火么?我自己尚有扇子一事,谁救得了谁?看这架式,还是离得越远越好,这地方还是不够远。”
第二天便带那周氏往更南处奔。
那忠顺王府长史官,奉王爷命协助锦衣军查抄宁、荣二府,虽甚辛苦,亦颇惬意。
那日回府歇息一日,便有赖尚荣在府门外苦苦求见。
到傍晚时长史官方在二门外接见他,自己坐小太监搬来的椅子上,只让那赖尚荣站着,也不待那赖尚荣开口便道:“你或是想让你父母到这府里来听差,那里有那样便宜的事!
那边抄完了,还需他们与那来升、林之孝等,老实交代府里财物人头等项,我们登记造册完了,再听候发落。
如今圣上已将那大观园赐给我们王爷,你家那住宅,谅你是朝廷通判,且先还住着,你家那花园,亦如大观园般抄没,王爷赏了我,你今日回去,就把你那宅子跟花园相通各门,全拆了砌起,与原隔墙相连,明日你就把花园大门钥匙交来。
至于两府里的主子奴才究竟如何发落,女眷仆妇是否赏给我们王爷,圣旨尚未下来,谁敢自专?废话少说,回去想着圣上的恩德为是!”
那赖尚荣只得怏怏而去。
那忠顺王虽不必每日去亲历亲为,究竟是圣上交代的大事,况查抄宁、荣二府油水丰厚,他亦乐得指挥询问,那日去荣府查看,回到王府甚感疲惫,进到屋里,艳荷带丫头忙给他宽衣、沐手、接痰、递参茶,他呷了口参茶,便到榻上倚着靠枕,艳荷便给他捶腿,抱怨道:“我哥哥为保驾牺牲,我侄儿未当上都尉,倒让那袁野当了,你就该在圣上为我侄儿美言几句,就是都尉的缺没有了,点个别的官当当也罢。”
王爷便道:“什么侄儿!
原与你同庚!
你怎么满心思里是他?”
艳荷便贴到他身上,扭股糖般,道:“吆,为他那么个歪瓜裂枣,王爷也呷一碟子醋!
其实有那人高马大的魁梧爷们,当街调戏过我呢,王爷怎的倒心平气和?”
王爷道:“有这等事?那狂徒是谁?几时的事?你怎么不早说?”
艳荷道:“前年的事情了。
那年你带我到清虚观打醮,我见你跟那张道士长篇大套的,又还要焚纸敬礼,就溜出去逛鼓楼西大街了,那厮便挤过来占我便宜,我自然骂他妄为,我侄儿恰好过来,我就让他去追,你猜那厮躲到那里去了?就跑进那贾赦住的那黑油门院里,我侄儿追进去,那贾赦包庇他,因我侄儿原未将他看清,不敢断定,他就混过去了,听说那贾赦后来竟将自己闺女嫁给他,被他搓揉死了。”
王爷道:“你那时怎的不告诉我?”
艳荷道:“他跑得飞快,也不知他是谁。
也就算了。
可前几天你带我去给庆国公祝寿,我却看见他了,跟人打听,原来叫孙绍祖,是个指挥。
你若吃醋,该吃他的!
凭什么看见我颜色出众,他就要占我的便宜?”
王爷道:“色鬼狂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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