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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第3页）

甚至没有人知道他的本名。

知道那个名字的人，都湮没在了聂城的灰烬里。

他是不是雷龙？雷神刀的确在他手上发挥出了庞大的力量。

但这证明不了什么，它也在随便手上变化过。

它可能认出了旧主，更有可能承认了新的主人。

而卫琰能够看透魂魄的邪眼已经毁了。

再没有人知道他是谁。

或许只有他自己知道，或许连他自己也不知道。

但他是谁，真的重要么？

&ldo;你知道么……&rdo;他断续地咳着血，冷笑道，&ldo;像你这种人，自私，残忍……虚伪，偏执……只有白痴，才会对你犯贱……&rdo;

这个白痴，究竟有多犯贱，才会在被丧尸围堵的雨夜里，去吻一双死人冰冷的唇。

才会脱下自己的大衣，披给一具不知冷热的尸体。

才会为了救一个永不消亡的鬼魂，甘愿从半空坠海。

才会为了一个来历不明的魔人，欺瞒自己的战友和兄长，背叛自己除魔师的身份。

才会在被利用和伤害了之后，还背负着一具原来早就失了魂魄的尸体，去孤身面对成千上万的丧尸。

如果他是雷龙，那么，那个传说中统领百万大军的魔界军长，一定也是一个白痴，他究竟是有多么的犯贱，才会毫无怨言地死在情人的手里。

才会在数不尽的轮回之后，仍然会把被冰冷刀锋刺穿的心，送给同一个冷漠自私的灵魂。

&ldo;可惜，你却不知道这白痴是谁……&rdo;

他艰难地呛咳着，血沿着他线条坚硬的下巴滴淌，他笑着，喘息道，&ldo;可惜，你永远也不会知道了……&rdo;

&ldo;真蠢……&rdo;他染了血的指尖摩挲过卫琰苍白颤抖的手背，不知道是在说自己还是说对方，&ldo;真可怜……&rdo;

突然一滴黑色的水珠从骤然上方坠了下来，砸落在他脸上。

腥腐的血味。

爆头顿了一下，皱起眉头，&ldo;喂……你……&rdo;哭了？

&ldo;……&rdo;卫琰只是发着抖，张着嘴发不出一句声音。

他甚至都没有意识到自己正在落泪。

&ldo;哭个屁……&rdo;爆头道。

但他的手却艰难地抬了起来，轻抚上对方不断淌出血的、凹陷的眼窝。

&ldo;糙……老子……真t犯贱……&rdo;他低声苦笑着喃喃。

明知对方自作聪明的愚蠢，明知对方咎由自取，他竟然会舍不得。

他的胸口竟然会有那么一点点的钝痛。

他想起对方那点短暂的温柔。

想起那个冰冷的缠绵的吻。

想起坠下海时那个紧紧的拥抱。

想起那些争吵、威胁和打斗。

想起那些被处理的伤口，和扼在他喉口、却始终没能扣紧的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