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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辕北辙（第2页）

周围都是开房车的游客，他们与“邻居”

换了两瓶啤酒。

钟远拿出两把便携椅，放在沙滩的碎石堆上，正对太阳消失在地平线的西方。

傍晚的寒意侵人，林巧儿在车里换了长袖长裤，跑出来看见自己的椅子离钟远有一手臂的距离。

她哒哒哒跑过去，硬是把椅子挪了，要与他贴着坐。

挪了才发现这碎石堆的表面不平整，这两个位置是钟远特意挑的，虽然没有贴在一起，但是正好卡得住椅子。

她一挪，连椅子都要倒。

她不好意思地笑，还是撒娇，“我要跟你坐一起。”

钟远拉过她，让她坐在自己腿上。

她满足地倒进他怀里。

两人手里的啤酒瓶一碰，笑盈盈地互看一眼，然后就一起看日落。

林巧儿许久都没说话，只觉得四周的空气在这日落中全都莫名漂浮起来。

她怀疑自己醉酒了，否则怎会有这样的想法，幸福得几乎不真实。

钟远依旧少言，但专心搂住她的模样没有变。

太阳被地平线遮住一半，很快就要落下去了。

林巧儿像是被什么一激似的，握住他的手腕，“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这里的景色很漂亮，”

钟远看进她的眼睛，“我觉得你会画出来，会画得很好看。”

“你可以拍张照片留念。”

“照片不好看，你画的才好看。”

林巧儿的笑眼忽然像是蒙上一层雾似的，她有点想哭，可又哭不出来。

她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手指与他的十指扣在一起。

她静静地望着他的侧脸，他就在眼前，距离却像那落日似的。

他总是这般没有表情，因而看不出情绪。

可她忽然觉得自己习惯了，接受了。

接下去，那些想要了解，想要猜测的情绪就不重要了。

她轻轻吻他的脸颊，钟远转过头，与她相视一笑。

他们在这大洋的一端静静等着夜幕降临。

林巧儿忽然明白了，她有了一个决定，是她先前从未想通过的，没有想明白过的。

这个决定像是一个锚，一下就让她安定了，让她不再漂泊了。

让她决定紧紧握着眼前这个人的手再也不松开了。

她没有马上说出口，她与他对视了，她觉得他明白了。

他们之间有一种莫名的心意相通，这连接是如此奇妙又隐秘。

钟远也把她搂得紧紧的。

太阳落下以后的大海，变成了墨蓝色，变成了黑色，变成了一个巨大的恐怖旋涡。

他从未探究过她的心，他不是不爱她，他只是没想过占有她。

他从始至终都有一个决定，他不期望别人会理解，但知道她会理解。

所以他现在把她搂得这样紧，这样不愿松手，这样与她一起面对日落后的黑暗。

林巧儿唯一没想到的就是这一趟旅程，他们是带着这样南辕北辙的目的出发的，最后的决定也是如此互相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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