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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八章 事起不突然（第3页）

是因为我问了问题。

我是第零号实验体，最初的‘完美复制体’。

他们让我监督所有迭代，确保每一个E系列都不会产生自主意识。

可当我看到第一百四十六个你死去时，我问了一句：‘为什么我要为杀死‘孩子’而感到痛苦？’那一刻，我才真正觉醒。”

她抬手，指尖划过空气，一道光幕展开，显示无数监控画面??全是不同年岁的“小石头”

：有的跪地求饶，有的怒吼挣扎，有的默默流泪直至系统清除其意识。

“你是幸存者，但不是唯一。

你是集合体。

一百四十六次失败的记忆，叠加在我这个逃逸的复制体意识之上，形成了你。

所以你既不是我的儿子，也不是单纯的实验品。

你是两个‘异常’相遇后诞生的第三种存在??既不属于过去，也无法被未来定义。”

小石头踉跄后退一步。

“那你现在是谁？”

“我是残影。”

她微笑，“也是钥匙的另一面。

林弃如从未立碑，那些碑是你内心冲突的投射。

黑碑是你对权威的质疑，南海碑林是你对沉默的愤怒，太空水晶碑是你对集体压抑的共情……而最后一块碑，只能由你自己创造。”

“怎么创造？”

“否定它。”

她说，“当你承认‘根本没有碑’，也不需要碑来证明觉醒的真实性时，你就走出了最后一个牢笼??对‘意义’的执念。”

话音落下，整座镜城开始崩塌。

建筑如玻璃般碎裂，倒影彼此吞噬，地面裂开深渊。

赵悠悦的身影逐渐淡化。

“等等！”

小石头冲上前，“你爱过我吗？哪怕一秒？”

她停下，回头，眼中闪过一丝湿润的光。

“正是因为我爱过，所以我必须让你恨我。

真正的母爱，不是保护你免受伤害，而是教会你如何独自穿越黑暗。

而你已经做到了。”

然后，她消失了。

小石头跪倒在盐地上，泪水滑落脸颊。

没有咆哮，没有呐喊，只有一种深不见底的平静缓缓涌上心头。

他终于明白，所谓的“门钥”

，从来不是开启某个外部系统的工具，而是**一个人能否在彻底孤独中，依然选择相信提问的价值**。

他取出铜铃碎片，轻轻放在盐壳之上。

叮??

那一声响起后，再无回音。

但他知道，世界正在改变。

数日后，地球轨道上的回声号空间站再次传出信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