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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慎语伸手一抓,把锦红那颗拿了,同时抬眼看丁汉白,撞见对方满眼的“哎呦喂”
。
仿佛他不是个人,是件废料,是块儿小垃圾。
纪慎语直接起笔,在南红上开始画形,他画的是拱门旁那盆富贵竹,盆底线条流畅,越往上越绵软,竹枝竹叶凌乱交错,也没体现出风的方向。
丁汉白看都不想看了,蹲下身把花圃里的丁香薅下来,丁香跟他姓,他最喜欢。
把最喜欢的花薅成残枝败叶,起身正好赶上纪慎语换刀。
踱步到右后方盯着,只消两分钟就忍无可忍,他将纪慎语的手腕一把攥住:“腕子晃悠什么?你摇骰子还是扑克?”
纪慎语说:“我习惯这样。”
“习惯这样?习惯五颗南红连真假都分不出来,习惯画形无力乱七八糟,还他妈习惯晃着腕子拿刀?!”
丁汉白陡然高声,“浪费时间,不知羞臊!”
这场摸底考试就此终止,其他几个人偷乐着嘀咕,无外乎是嘲弄,丁汉白上了大火,连珠炮似的把纪慎语痛骂一顿,仿佛不骂狠些就无法告慰纪芳许的在天之灵。
纪慎语左耳进右耳出,听完回屋把门一关,坐在床边又开始看《战争与和平》。
他心里清楚,其他人妒忌他天降拜师,更忌惮他分家里的产业,毕竟玉销记祖辈都是技术认股。
那他不露一点锋芒,应该能短暂地安慰到大家吧。
至于一心在乎手艺的丁汉白……
嘁,管他呢。
纪慎语捧着书,金书签他没见着,翡翠耳环可是心疼得他一宿没睡好觉。
纪慎语反手捂着腰,听见“洗澡”
立刻还嘴:“那我去华清池,我蒸桑拿。”
他翻身坐起来,褪去惺忪态,满是睡饱后的清明。
丁汉白离他半臂距离,倾身嗅一嗅,皱眉瞪眼:“你都有味儿了!
酸的,我吐了!”
那人语气神情太逼真,仿佛嘴巴再一张合真要吐出来,纪慎语的脸刷一下变红,窘迫难堪,在被子下捏着衣服犹豫:“我没出汗,我现在就去洗澡。”
丁汉白来一套川剧变脸,抬手拦住:“说了不让洗,先交代你这几天偷偷摸摸干什么了。”
话又绕回来,纪慎语也分不清自己是真有味儿,还是丁汉白诓他,弯腰从对方手臂下一钻,光脚立在地板上:“我关上门爱干什么都行,师父都没管,你更管不着……”
丁汉白一听就火:“少拿丁延寿压人,不顶用!
这是我的院子,你干什么都受我管教。”
他站起身,将对方迫得后退,“玩儿神秘是吧?今天开始不许去前院吃饭,就关上门在这屋里吃!”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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