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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玩笑,雕刻那么苦,一双手磨得刀枪不入,哪舍得让闺女干。
姑娘家,读读书,做点感兴趣的,像姜采薇那样最好。
丁汉白想。
纪慎语偏堵他:“那你没生儿子,手艺不就失传了?”
丁汉白睨一眼:“我不会收徒弟吗?但我的徒弟一定得天分高,不然宁可不收。
况且失传怎么了,又不是四大明,还不许失传吗?”
纪慎语辩不过,觉得丁汉白语文估计是第一名,总有话说。
他沉默间想起纪芳许,其实有儿子又怎样呢?连烧纸祭祀都隔着千山万水,只能托梦责怪一句“那也不见得你想我”
。
他的目光落在青瓷瓶上,遗憾更甚,纪芳许教给他这本事,大概以后也要荒废了。
丁汉白不明情况,顺着纪慎语的视线看去,大方说道:“你不是想交换么?给你好了。”
兜兜转转,青瓷瓶又回到纪慎语手上,他哭笑不得,抱回屋后靠着门呆。
梁鹤乘当时说万事有定数,只看缘分,可十万块的缘分太奢侈,从一个绝症老头那儿得来,恐会折寿。
三天后,丁汉白顶着瓢泼大雨上班,到文物局门口时被一辆破板车挡着路,降下车窗冲门卫室喊人,警卫却搡出来一老头。
“怎么回事儿?”
丁汉白问。
警卫说:“博物馆收废品的,想把局里生意也做了,撵不走。”
老头戴着旧式草帽,布鞋裤管都湿了,丁汉白看不过眼,说:“让他进去避避雨,我递申请,看看能不能把活儿包给他。”
他停好车进楼,在楼门口遇上老头躲雨,脚一顿的工夫老头把草帽摘了,脸面露出来,不是张斯年是谁?!
张斯年抹去水珠:“你还递申请么?”
丁汉白觉得这老头挺操蛋,隔着一米五笑起来:“递啊,以后你常来,我有什么好东西都给你看,十万一件大甩卖。”
他说完进楼上班,到办公室后手写份申请给张寅,一间办公室批准,那其他部门也懒得再找,很简单的事儿。
张寅磨蹭,擦墨水瓶、拧钢笔管、吸完擦干净,终于肯签下自己不太响亮的大名。
丁汉白吸吸鼻子,循着一股檀香低头,在桌上看到小香炉。
怪不得磨叽,原来是等他现这别有洞天,香炉里放着香包,想必很宝贝,不肯用真香熏燎了炉壁。
他俯身欣赏,假话连篇:“宋代哥窑的,真漂亮。”
张寅总算签完:“乾隆时期仿的,普通哥釉而已。”
“那是我走眼了。”
丁汉白把对方举上高阶,估计本周运势都顺顺利利。
离开后忙了一会儿,雨小后收拾出两箱废品,张斯年仍在楼门口,见他出来自觉接过。
“开条的时候多加点,你报销是不是占便宜?”
丁汉白感觉受了侮辱:“万把块我都不眨眼,稀罕卖废品贪个差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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