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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第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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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与心中冷笑，这舆论造得不早不晚，更借故说出文章是为他所做，莫非杨楠还想拿这个要挟自己！

他素来行事给人留余地，可自有一股清刚之气，也不动怒，只淡笑道，&ldo;令高徒怕是自误了，林某向来视恩科得选之才俊为国朝未来股肱，绝不存任何偏颇。

且林某记性不大好，却不知何时何地与令高徒结下过缘分，待改日得闲，还请项大人引见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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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一定一定。

&rdo;项慎呵呵一笑，见提督太监根本不接他的话，也不好再往下说，自去饮酒闲谈，撂下方才言论不提。

待台上的戏唱过几巡，容与借解手离席。

踱步来至外间，扑面的喧哗尤胜内堂，放眼望去，果然见在席的大多为北司、五军都督府和五城兵马司中从戎之人。

和文人说话少不了打机锋，和武人则可以直来直去。

有人仗着和他相熟，上前相邀，不过是吃酒划拳那一套。

容与不算精通，大概知道划拳行令的规矩罢了。

所幸这个游戏全然难不倒他，前世身为理科生，他对数字尤其敏感，加上本身反应又快，于是一来二去，竟也赢过那帮兵痞好几轮。

他不自得，很是慷慨大方的和输者一起饮酒，众人见他华服之下，身段颀长修正，气度风姿卓然，却丝毫没有傲慢之态，反而虚怀若谷，一点架子不拿，说话行事更是平易近人，不由大起好感。

在外间逗留一刻，方转回至席上，沿途路过连廊，容与正四下闲看园中风光，忽见柱子后头转出一个人，一身直裰，头戴飘巾，向他拱手揖道，&ldo;厂公别来无恙，小人在此恭候多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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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抬起头，却正是杨楠，两道目光颇为税利，在容与脸上转了转，直看得人心头不甚舒服。

容与微微颔首，看门见山，&ldo;林某和尊驾可曾见过，缘何在此等候？&rdo;

杨楠双眸微微一亮，瞬间又暗了下去，&ldo;厂公当真不记得了？小人早年曾蒙厂公庇护，当时年幼性烈冲动，多有得罪之处。

只是那时节，小人还有着另外一个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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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与挑了挑眉，&ldo;姓名可变，面容亦可变。

人事纷繁，林某记不大清了。

你在此专为候我，有什么指教？&rdo;

杨楠似笑非笑，&ldo;指教二字岂敢当，只是小人有一事相求厂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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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了顿，他仰首道，&ldo;无论厂公记不记得小人，小人只求，厂公能将小人彻底遗忘。

往事不可追，前尘旧事皆可忘怀，目下小人已是重头再来，望厂公宽宏，能够成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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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番旁敲侧击，无非是要自己帮他隐瞒住真实身份，容与语气冷淡，&ldo;林某的记性时好时不好，倘若有天，真的记起来了，不知是否该补偿今番失言？&rdo;

&ldo;请厂公成全。

&rdo;杨楠忽然咬牙道，转眼看看四下无人，狠狠心肠便欲跪地求恳，他这厢身子一矮，容与已知其意，猛地一提他双臂，叱道，&ldo;你是天子门生，虽未正式拜官授印，也该懂得自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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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楠被他呵斥得愣在当场，面上渐渐流露出不甘、屈辱、羞耻、后悔种种表情。

容与看得齿冷，这就是饱读圣贤书的学子，为仕途发达，气节尊严统统可以放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