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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幼的少年不知道山的样貌,背影却难得地放松,脚步坚定地往前迈,嘴里反复大喊着:“我不要!
我不要!
我不要!”
江頖站在他的身后,这条路无论他怎么走都走不完。
他还没来得及转身,一股强大的引力便将他拉回了原本的轨迹中。
烤糊的蛋糕层松松软软地塌在瓷白色碟子里,餐桌布上打了好几处补丁。
原本的底色应该是粉色,泛白的岁月在上面抹了几层假象,反复搓洗后,倒是真的白净了不少;白色的墙面上多了一层纸砖,砖头颜色各异,线条交杂错乱,砖面也歪歪扭扭。
许听坐在窗户前,对面摆着一只玩偶熊,江頖飘到玩偶的旁边,侧对着许听,这个角度刚好能将她看得一清二楚。
这张四四方方的桌子正好能坐下四个人,许听身旁的空位,应该是留给她母亲的。
桌上切了叁份大小不一的小蛋糕,许听把最完整的一块放在了身旁的空位前,醒目的字迹,江頖一眼就看懂了。
“妈妈。”
她说。
江頖的心脏猛地一缩,错愕又不真实的感觉席卷而来。
下一秒,他面前的空桌上多了一块蛋糕。
没有名字的标注,江頖用指尖沾了一点奶油,在桌上慢慢写下:“江頖。”
字迹与身旁那头浣熊的名字对齐。
许听不知道,这张桌上的人全了,落空的奶油也只有江頖看到了。
今晚的灯光格外温馨,暖黄色的光晕照得人心里发暖,江頖总有一种错乱的感觉,他似乎又回到了以前相处的环境里。
可当他看向许听时,又会瞬间清醒过来,现在的她,学会了用自己的方式保护自己。
她会在白净的皮肤上抹上一层淡黄色的涂料,把自己打扮得更黯淡,不引人注目;她身上锐利的锋芒,都被她都被她披上了一层纱布。
这种可爱又笨拙的方式,江頖暗自庆幸:江頖庆幸她天性好奇又藏拙避锋,不再轻易受伤。
当这盏灯亮起时,他只愿这光能再暖些,亮得更久些。
他看着面前的这块蛋糕长舒了一口气,幸好最糊的这部分她没发现。
许听吃完蛋糕后,从身旁的椅子上拿起一根红色的蜡烛,正准备点燃时,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眼睛一亮,迅速跑到门口关掉了灯。
黑暗笼罩的瞬间,秋天的凉意顺着窗户吹了进来,掀开的窗帘盖住了散落的月光,江頖的呼吸突然变得急促,不适地晃了晃脑袋。
“咔嗒。”
火柴划亮的瞬间,烛光的光芒晃过江頖的眼睛,他急促的心跳渐渐平稳。
直到呼吸恢复如常,他才抬眼望向许听:她的头发变长了,似乎也长高了不少,手指上的旧伤口缠着干净的绷带。
她快长到他险些忘记的模样了。
只有光线昏暗时,江頖才有勇气肆无忌惮地窥探她的变化。
他残缺的、半透明的影子,在烛光下才显得没那么惊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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