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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娘带着母亲去见陈娘子,殊不知二人见到双方都很惊讶,罗玉娥惊讶的是陈娘子一介女流之辈,却住这么好的宅邸,两边阔气的抄手游廊,院子里青砖配着粉花,两个系着红色汗巾的丫头立在月亮门前伺候,小小绣娘竟有这般体面气派。
再说陈娘子平日很欣赏魏锦娘,这姑娘聪明擅机变,刻苦努力,在绣坊从来都是最早一个来,最晚一个走。
绣技的活计一般都是母传女,传承下来的,她却是唯一一个什么都不懂进来的,起初连分线都不会,据说她把攒下的十几贯还私下拿去学了裁剪,如今在绣坊手艺数一数二,如此陈娘子才特别要求带她过去。
只是锦娘这孩子吧,别的都好,模样只能算中等,因为长的胖,肉都把轮廓模糊了,看起来憨厚的紧。
没想到她娘却是个纤细白皙的美人,还生的极为标致,任是谁也看不出这俩居然是母女。
但她没把这些说出口,只是觉得很诧异。
罗玉娥要问的话就多了:“陈娘子,我听说我们家女儿要跟着你去汴梁,这是真是假?”
“是真的,人选我也已经选好了,她们的绣品我都拿去给府公娘子过目了。”
陈娘子倒是不觉得谁会拒绝,这是多好的机会啊。
可罗玉娥道:“那高门大户的,万一被人打了可怎么办?”
这是她作为母亲最担心的。
陈娘子笑道:“您是多虑了,越是高门大户越要脸,喜欢仁厚待人,反而是那些贫寒乍富的人家喜欢作践人。
况且,说句不怕你说的话,咱们江陵有些能耐的人不是往两浙路跑了,就是往汴京跑了,若锦娘去了汴京,将来凭借手艺得主家青眼,再说一户好人家,不比这里的日子好。”
说起这个,她又看了罗玉娥一眼:“您看方才我让人搬出去的捧盒,那是人家送来想走后门的,我偏只看重能力才干,从来看不上那些没本事的人。
人家是求着都要去汴京,这么好的机会您还不同意?”
其实话说到这个份上,罗玉娥心中已经是有八九分肯了,但她搂着女儿道:“三年之后我女儿就要回来,只是不知怎么回来?我知道您提携她是好心,可我做娘的还是怕。”
“真是娘母子想到一处去了,锦娘也问过我,将来怎地回来?如何通信?我说蜀绣阁开动汴京去了,有什么夹带都可以让他们帮着带。
您放心,我绝对不是拐子,我家还在这儿呢,我女儿迎儿还有丈夫都在江陵。”
陈娘子知无不言,很是妥当。
如此,罗玉娥才福了一身,上前道:“我女儿就托付给您了。”
一直在旁听母亲和陈娘子敲定了事情,锦娘才彻底放下心来,陈娘子又拿了契约出来,签完之后给家里人一份,陈娘子自留一份,到时候到汴京给周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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