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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第5页）

我也不知道怎么委婉，就直接说了。

“哈哈，没什么，就随便看看……这都是竹姨的书吗？”

顾仁指了指妈妈的书架。

我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竹姨是谁，然后才想起来了是指妈妈，秦韵竹，以前还真没人这么叫过妈妈……

“啊，是啊，都是些教科书还有试卷啥的，没什么好看的。”

我说道。

“那这些照片是……？我能拿出来看看吗？”

顾仁指着被妈妈单独放在最顶层的相册问道。

“哦，那些是妈妈以前带过的班级的毕业照，还有一些跟学生的单独的合照……你想看就看吧。”

那些照片我之前也翻看过好几次了，不过主要是去看妈妈的。

非常神奇地是，从妈妈开始在海上市任教到现在已经过去十六年了，可是这十六年来的照片上，如果只看外貌的话，妈妈的样子几乎没有发生多少改变。

只有气质这块，妈妈变得更加沉稳了，以前照片上的妈妈笑起来就是笑靥如花，混在一群高中生中像是同龄人一样，而现在的妈妈则是保持着一副淡淡的微笑，穿衣风格也不像以往那样少女，而是常年西装套裙这样的成熟打扮。

这样的妈妈看上去更加严厉，或许是她也过了当初那种“把学生当成朋友”

的天真年纪，没有那么多时间和精力去跟他们一个个交朋友，只能用这种简单粗暴的方法来树立威严方便管理。

顾仁把相册取下来，因为毕业照的尺寸都比较大，所以相册的尺寸也很大，比一张A4纸还要大一些，顾仁取下相册放在了书桌上，然后将其翻开。

我也凑过去看，因为我对照片的印象也只剩下各个时期的妈妈了，妈妈那些学生我以前还真没怎么注意，也不知道会不会漏掉了什么大美女。

虽然这些人现在大概也得有30岁左右了……

第一张照片就吸引了顾仁的视线，年仅25岁的妈妈脸上带着灿烂的笑容，和自己带出来的第一批学生们挤在一起，她自己搬了一张椅子坐在照片最中央，周围花团锦簇地围了一圈活泼可爱的女生，然后后面就是一些做着各种搞怪动作抢镜的男生。

那个时候的妈妈还真是亲切，哪怕是拍毕业照这种严肃的事情也由着他们搞怪，不像现在，照片上的所有人都肃着一张脸，最多微笑一下……

当然我也能理解妈妈，就我初中的那个班，学生们已经算是很听话的了，但是也经常闹出各种狗屁倒灶的事情，把我们班主任愁得头发都白了，哪里还有心思去搞什么与民同乐……

“哇，这是什么时候的照片啊？看上去和竹姨现在都没什么两样，难道就是这几年的？”

顾仁有些惊讶地说着，然后还用手指伸到照片上在画面中央的妈妈身上轻轻摩擦。

顾仁这个动作让我感觉有些别扭，尤其是他的手指居然沿着画面中妈妈的丝袜美腿轻轻抚摸，给了我一种他在亵渎妈妈的感觉。

不过人家也只是摸了摸照片，我当然也不能去指责他，而且他嘴上还在夸妈妈呢。

“15年前的事了，不过这些都只是高一的学生，因为这时候我妈妈怀了我，所以只当了一年班主任就没当了。”

我跟他解释道。

“怀孕了？”

顾仁闻言，目光下意识地落在了照片中妈妈的小腹上，“完全看不出来……”

“刚怀上不久，还没有显怀……”

跟别人讨论自己妈妈怀孕的事情也太诡异了，于是我赶紧催着他翻页跳过这一个话题：“下一张就是12年前了，妈妈重新当了班主任，这一次一直带着他们到高三毕业。”

顾仁将相册翻了一页，见到了生完我之后的妈妈，这一张照片上的妈妈虽然外表看上去没有什么变化，但是身上却好像洋溢着一种母性的氛围，脸上笑容给人的感觉也从活泼可爱变成了温婉知性，变得更像一个老师，一个长辈了。

也是从这个时候开始，妈妈就很少穿短袖了，我曾经怀疑过是不是妈妈生了我之后身体受到了什么损伤，导致她有些畏寒之类的，但是问了妈妈之后妈妈只是笑了笑说没有的事。

毕业的时间是六月份，正要开始进入一年中最热的一段时间，画面中的妈妈穿了一件连衣裙，但是在肩上却披了一件薄薄的纱衣，蕾丝半透明的长袖披肩穿在身上既好看又透气，妈妈坐在椅子上，一双肉丝美腿紧紧并在一起微微向一侧倾倒，做出一个跟蒙娜丽莎似的微笑表情，整个人看上去端庄又大气。

或许是受妈妈的影响，站在妈妈身边的女生表情也都很收敛，像是在模仿妈妈一样，看得出来在她们心中对妈妈很憧憬。

这倒是真的，每逢过年过节我们家从来不会少了来看望妈妈的学生，其中女生居多，很少有男生——顺带一提，这些女生的穿衣风格，或者气质，总给我一种在模仿妈妈的感觉，比如说长袖加短裙丝袜，而这种风格的打扮穿在她们身上却好像很难展现出妈妈的那种韵味，反而有种东施效颦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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