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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银蟾怕原晞吃醋,总是瞒着他去找岳长倾。
这日下午,蓝长老派人到熙颐馆请原晞看病,病人是蓝长老的儿媳。
因要用到一味草药,原晞记得后山有,便亲自去采。
其时漫天云锦,霞光沐浴着山林,蒋银蟾穿着藕色窄袖罗衫,绯色纱裙,擎杯坐在沉香亭里,听岳长倾唱曲儿。
一扭头,看见荷花池对岸有个人影,笑脸便僵住了。
岳长倾正唱到:断霞晚,笑折花归,绀纱低护灯蕊。
润玉瘦,冰轻倦浴,斜拕凤股盘云坠。
听银床声细,梧桐渐搅凉思。
晚风从她这边吹过去,满池翠叶起伏,菡萏香动,他月白色的薄袖飘舞,玉山清冷。
蒋银蟾心虚地转开眼,吸尽杯中酒,再看对岸,人已不见了。
刚才会不会是错觉?她心存侥幸,转着眼珠子,四下扫视,歌声戛然而止都没发觉。
岳长倾似笑非笑地望着她,道:“别找了,原公子走了。”
“啊,你也看见他了?”
蒋银蟾讪讪的,摆了摆手,道:“走了就走了罢,咱们乐咱们的。”
岳长倾吃了杯酒,道:“妹妹身在曹营心在汉,还是回去罢,晚了原公子不高兴,岂不是我的罪过?”
蒋银蟾抻直了腰,提起眉眼,道:“他凭什么不高兴?就许我跟他玩,不许我跟别人玩?他又不是我的丈夫,我的丈夫也管不着我。”
岳长倾展颜道:“我就喜欢妹妹这样的性子,那些个畏畏缩缩的千金小姐纵然生得貌若天仙,跟你一比,就像开水煮白菜,没味儿。”
他拎起酒壶,替蒋银蟾斟满,接着弹唱取乐。
蒋银蟾却忍不住想:原晞不知回去没有?他醋劲上来,会不会做出什么傻事?越想越忐忑,又不愿叫人瞧出来,压制着,挨到天黑透了才回去。
西厢房里亮着灯,透过门帘缝隙,可见原晞坐在马蹄足方凳上铡草药。
蒋银蟾舒了口气,只听喀嚓喀嚓,他冷着脸,手起刀落,她疑心他把草药当作了她。
掀开帘子进去,原晞眼也不抬,踱了两步,蒋银蟾微觉尴尬,道:“你热不热?要不要拿些冰块来?”
他说不热,蒋银蟾掇了张梅花凳,在他对面坐下,抓起一把草药闻了闻,又问:“这是什么药?”
“惊羊花。”
“治什么的?”
“风湿痹痛。”
蒋银蟾放下草药,搓了搓手,盯着鞋尖,道:“长倾会唱曲儿,我爱听,就在一处吃两杯,你别多想。”
原晞淡淡一笑,道:“我多想又能怎么样?我一个面首,管不着你。”
话是没错,蒋银蟾听着好不是滋味,无奈地看了看他,道:“你跟他们不一样,你难过,我也高兴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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