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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一开,就见嘉鱼刚好打开卧室门要出来,看到他,她立刻像枚小炮仗一样开心地冲下楼,抱住他的腰撒娇道:“爸爸,你今天怎么这么晚回来?”
“公司事比较多。”
他言简意赅解释,拍拍她的肩,示意她先放手让他换鞋。
结果她的胳膊还没来得及从他腰身上拿开,楼上就传来谭圆声嘶力竭的吼叫:“行,你翅膀硬了,我管不了你了!
!”
随即轰隆一声巨响,像是什么东西被推倒了。
谭圆一向冷静自持,谢斯礼和她结婚十多年,从来没有听她用超过分贝的声音讲话,更别说像现在这样嘶吼或砸东西。
他低头问嘉鱼怎么回事,她解释道:“刚刚谭姨叫了谢星熠去房间,然后就这样了。”
他颔首表示知道了:“我去处理,你先回房间。”
“好。”
她乖乖松开手。
等嘉鱼进房间了,他才跟上楼,走到谢星熠卧室前,抬手想要开门。
适逢谭圆风风火火从里面冲出来,眼眶通红,眼下挂着两行热泪,看到他以后,表情僵了僵,赶紧用手背挡着脸颊侧过身,想要掩盖脸上未干的泪痕。
她性子要强,除了谢星熠查出急性白血病那一回,极少在别人面前哭。
谢斯礼默了默,将自己的手帕递过去,退后几步,体贴地背过身,给她留下了自我调节的空间。
谭圆尴尬地拿手帕揩掉眼泪,又做了两个深呼吸,才捏着鼻梁骨,闷声道:“不好意思,我失态了。”
“没事。”
他冷静道,“阿熠犯了什么事?”
提起谢星熠,才刚止住的眼泪再度蓄满眼眶,谭圆又气又无奈,沉默了一会,咽下了哽咽的腔调,才说:“他这次期末考考得特别差,要不是校领导直接打电话告诉我,我都不敢相信这是他的成绩!
还有一门考试他直接弃考了,没去参加,我问他为什么不去,什么原因?他说没有原因,就是单纯不想去,不想学习,不想考试。
你听听这叫什么话!
其实期末周那段时间我就感觉出他状态不对了,心思全没用在复习上,一天到晚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他以前明明那么乖的,现在难道是叛逆期到了?还是被谁带坏了?我辛辛苦苦培养他,结果他就是这样回报我的……”
说着说着,话题开始转向抱怨,谭圆不想在谢斯礼面前展现出幽怨的样子,赶忙打住话题,强硬道:“我现在已经罚他跪着了,什么时候反省完再让他起来,要是一直不反省,那就一直跪着,谁都不许进去给他送吃的!”
谢斯礼不置可否,等她情绪平复一些了,才说:“我进去看看。”
谢星熠跪在房间正中间的地板上,隐隐约约能听到门口父母的谈话,尽管有心理准备,但谢斯礼走进来后,他的腰背还是不由自主绷紧了。
诚然,他爸爸不骂人,也不随意打人,但疏离造就了恐惧,生分缔结了紧张,父亲这一角色在他生命中恒久地缺席——每天他们都坐在一个餐桌上吃饭,却少有深入谈心的瞬间,所有相处仅仅局限在日常对话里,生命中的每个重大决策都是谭圆替他一手决定与操办的。
他与谢斯礼是无数寡言少语的父子的缩影,他对父亲的情感可以高度囊括为敬畏。
敬畏敬畏,顾名思义,敬有之,畏更有之。
他走进来后,谢星熠感觉整个卧室都填满了他的气场,一种包裹在温和教养下的强势与压迫。
地板上散落着被谭圆一气之下推倒的电脑显示屏,谢斯礼弯腰捡起来,把磕碎了一个角的显示屏放回原位,开口道:“你知道你惹妈妈伤心了吗?”
“……”
但凡他将话语中的“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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