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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撒旦举起利刃时,耶稣被钉在十字架,没有搭救”
。
“说吧,你想去Wharton还是Columbia?”
他对镜子重新打好领带,平淡的如同询问早餐吃什么。
我出神地盯着天花板上油彩绘画的天国之门。
“还没想好?”
他饶有趣味,昏暗的祷告室里,烛光打在这张棱角分明,斧凿刀刻的脸上,眼窝的阴影埋的更深,佐证高加索的血统无疑。
思品书里写道:商品的本质是一种等价交换。
我没有多难过,只是内心传来一声清脆的咔哒,有什么东西分崩离析,正在一块块的剥落。
“下次再告诉我。”
他拿起陈列架上的西装,掸了灰尘,离开教堂。
门外等候的老管家走进门递给我一套崭新的衣服:“去洗个澡,试试看衣服是否合身。”
我接过衣服和毛巾,一瘸一拐的去跟着老管家去保姆房。
这不是一锤子买卖,来日方长。
温热的清水冲洗在伤口上,带着轻微的刺痛,我举起杯子吞下两片消炎药,将加速愈合伤口的乳膏均匀涂抹,拿起崭新的Southwick衬衫,翻好伊顿领,覆盖住脖子上的痕迹。
两粒袖扣是体现归属权的恶趣味,我提醒镜子里的人鲜衣怒马背后的代价。
厌恶玛丽苏,因为世界上不存在不加附属条件的偏爱,跨越阶级的相知相识大抵都以弱势的一方惨烈的牺牲收场。
贫贱百事哀的人呵,命运的馈赠,暗中里都标好了价格。
新的牛津鞋摩擦我的脚脖,鲜血很快渗出来,染在棉质的袜子上,织物下的伤口同样在受罪,这倒不算什么,让我难堪的是,作为黄皮肤,这种太过正统的英伦扮相让我发自内心的羞耻,如黑皮肤的安妮博林。
坐在Benz的后排,车里是好闻的雪松,头发还没干透,湿漉漉的耷拉在前额,我打开车窗将它吹干。
车驶过downtown时再次被芝加哥恶贯满盈的交通堵在路上,疲劳感让我倚着车门目光空洞涣散,初夏的风掠过我的前额,轻轻抬起湿漉的发梢。
我想起小时候坐在父亲自行车的大杠上,风驰电掣的穿过水稻田和集市。
阳光温柔,万物复苏。
柔若无骨的少年感是一种引力,是忧伤的思辨。
你想保护他的同时亦想摧毁他,宛如对这个世界亦正亦邪,忽明忽暗的态度。
所经历的苦涩和成长的阵痛是少年的稳定剂,缺少了这味药,各种物质剧烈反应便成了喜怒无常的熊孩子,过多则少年老成,再也品尝不到朝露含苞的新鲜。
静态的车水马龙,旁边另一辆S600里,一副狭长金丝眼镜后深邃的眼正透过深色玻璃耐人寻味的注视。
比自己这辆s600还贵十五万美金的奔驰迈巴赫后座上那个形单影只的少年,他目光流转里流露出厌倦和疲惫,宛若黄金鸟笼里被囚禁的忧郁金丝雀。
男人拉开灰色西装的内袋,拿过一只钢笔在并购协议的备忘页上记下一串车牌。
“束缚最快的,夺取最美的,制服最骄傲的。”
我们每个人都是这场战争的碎片我们破碎不堪我们灿若辰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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