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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姿轻轻摇头,有很多事也许需要商讨个清楚明白,但显然此事不在其列。
这绝不是谁说得更有理就会听谁的事,抉择大权完全在皇帝一人手中,靠的是其心意,她也只是想借此事一来看看朝廷动向,二来给某些需要借口的人一个借口。
人有时候是很奇怪的,明明想去做,却又执拗于一些所谓的“道理”
,非得有那么一点“我这样做的根据”
的才肯去做。
有些人又把这叫做“不违心中道义”
——且不知真正心中有底线的人,不用他人干预,自然就知道自己想要怎么做。
人在犹豫怀疑那一刻,其实已经动摇了,没行动不过是没找到合适的借口而已。
启斐看着阶下臣子,约摸有五一之数,都在为盛姿说话。
他知道她手段厉害,但她比他想的居然还要更快更稳!
他不晓得盛姿心里是何想法,但咀嚼着“夫妻”
两个字,他确实很欢喜。
阿姿大概是嘱咐了,否则那人不会只提“夫妻”
却不肯多言其他。
只是她为什么都和别人商讨,却不肯与他提前通气?明明昨日晚间气氛大好,可她却只在案上练字。
“哟,这是……你在写李三娘的诗?”
他将下颌轻轻落在她左肩,两臂拢着她撑在案上。
“对呀。
我的楷体似乎比原来好些了。”
她手下不停。
“我以为你的性子不会服气别人,又或是实在不擅长,干脆弃了不沾。”
“也不完全这样。
你看我当初虽然不喜欢,不也在周老头的手板之下背四书五经。
尤其这诗,”
她沾了笔墨,写下最后一句,“‘自不怜兮更莫叹’,自己不叹惋也不需他人,真是自由又豪爽。”
她忽然顿住,才发现,微不可查地,她居然有点羡慕。
她从前从不羡慕李三娘的。
不过好在只有一点。
她撂下笔,像卷起那副字一样一起收好心绪,扔进阔口瓶里,于是就一点不剩了……似乎。
启斐从回忆里出来,忽然明白,没说也正是她表明的态度。
他垂眸,唇角轻微勾起一点,又示意长夏让他们肃静。
“朕登基时日尚浅,更应修德俭身,此时尚不宜封禅。
此时作罢,休得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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