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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言整天就是在庭院里转转圈,逗逗身边的小哑巴,似乎对眼下处境不以为然,有做安居打算。
他甚至连内院都没有出一步。
也许是认可了萧言作为宋使的身份,对他们的监视,也放松了许多。
毕竟谁也不会去想,一个堂堂上国使节,会玩什么花样,只要不出这个被严密监视着的别院小村,不去女真使者的那个宅院,也就可以。
郭药师似乎也默认了两方使者居于一处,双方大门对着大门的古怪格局。
萧言私心推测,郭药师未必没有让两家这样大眼瞪着小眼,他好摆出一副奇货可居的架势。
对面女真使者,居然是相当的沉得住气,在郭药师不召唤的时候,就绝对闭门不出。
也可能是女真对于招降郭药师还不那么急切,只是某位贵人的预先布局。
女真立国典章制度粗疏,国中贵人各有部曲,有的时候行事独立性很大。
不知道是哪位有远见的贵人预先这样下闲棋布冷子,聊为将来计——至少在萧言的记忆当中,完颜阿骨打现在身子骨已经不成了,厮杀多年,豪气已冷,对破坏宋金盟约,独力灭辽的兴趣不是很大,他的直领部曲,也被严格约束不可过居庸关。
既然是为将来计,他们也就不大急切。
按照萧言坏心眼儿的推断,这帮女真人除了开出条件,也不会什么游说的手段了。
又得等到结果出来才能覆命,干脆就在这里耗着。
可是,他不能耗着。
这两天,岳飞他们趁着警戒松弛,不时的溜出院子,要米要菜要供应,再加解闷溜达散心。
他们出门,身边总有三两个常胜军士卒懒洋洋的跟着。
这个时候就看出牛皋这个直大汉的好处来了,他天生是个自来熟。
几句闲谈,差不多就能和人称兄道弟了,还偷偷的将供应使者的酒食拿出去和常胜军士卒一块儿打个牙祭。
周围情形,已经给他摸得透熟,女真的使节团有多少人,对面宅子的格局,也打听了个清楚。
情报源源的在萧言这里汇总。
让岳飞他们佩服,让萧言自己也料想不到的是,他下定了决心之后,居然非常沉得住气儿,仿佛天生就该在这乱世里头混的。
他整天跟个没事人一样,言笑自若。
逗起小哑巴来依旧没心没肺,经常看见小哑巴委屈的到墙角抱着膝盖画圈圈。
只有无人的时候,萧言才会在天井里头,向北面看去。
一墙之隔,偶尔有烤肉的味道传过来,甚或还有粗豪的歌声,越过围墙,飘进他的耳朵里头。
奶奶个熊,不是你们死,就是俺们亡!
女真使者连同随从,总计有十五个人............
外院六人,内院九人............
两处宅院里头,都有生长多年的参天大树,既便于借力翻越,又可以潜藏身形............
这些女真使者,吃得好,睡得香,天擦黑以后,吃过晚饭,十来个人就倒头大睡。
也没听见有什么起夜的动静............
他们也不是全然没有警惕,外院内院门口,都有一条汉子坐着皮马扎彻夜值守,不过到了下半夜,这些守夜的汉子也低着个头,呼噜扯得震天响了............
天色已经渐渐的暗了下来,在萧言居停的厢房里头,六条汉子脑袋凑在一块儿。
听萧言将自己汇总的情况分析介绍完了,个个互相对视。
岳飞拳头一捶桌子:“俺们干了,就是今天晚上!”
王贵举手:“木料俺找到了,够结实,也不知道是不是这家主人留着将来打棺材用的,好料子!
两三条大汉吊着准定不会断。
两墙之间距离俺也吊眼瞄了线,足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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