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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阵痛使得他紧紧抿着嘴。
可巧方才唱《思凡》的小戏子听人报说商细蕊来瞧戏了,兴冲冲卸了妆,跑上来谒见他。
那一种心情就与商细蕊见原小荻无异,眼睛放着光,嘴角带着笑,羞红了脸颊,一双手都局促不安地无处可放。
可是人家小戏子比商细蕊放得开多了,直追着商细蕊要评价。
商细蕊对他是满肚子的失望和不屑一顾,舌头又痛,懒怠多言,等小戏子说得差不多了,才慢腾腾明知故问来一句:“哦!
你师父是哪位呀?”
小戏子回说原小荻。
商细蕊便逮了话头,道:“原小荻我知道,他的戏非常好,尤其是《玉簪记》,生旦都来得,样样有造诣。
我记得我第一次听他戏还是在梨园会馆,真是惊才绝艳……”
这样把他和原小荻为数不多的几次交集慢慢数来,岔话都岔到上一辈去了,那小戏子还不罢休,依然追着问:“师父当年是手把手地教导我,您瞧着,如今比我师父又怎样呢?”
商细蕊嘴角一抽搐,心想你连我这关都过不了,还敢与你师父比呐?真真的没有自知之明。
于是他什么话也讲不出来了,只能以一种茫然而无奈的微笑瞧着小戏子。
在他感觉里,这个微笑比冷笑和气许多,而又能够表达出与冷笑一样的冷酷效果,应该能使对方心知肚明知难而退的。
不料他做这个表情,实际表达出来的效果就是在发愣发呆。
那戏子见他发愣发呆,也只好陪着他一起发愣发呆。
两个人窘之又窘地对望了一阵,那戏子还是耐不住了,刚一张嘴还未出声,程凤台上前做出不耐烦的样子,道:“哎哎哎!
哪有追着问的,懂不懂规矩啊?”
那戏子也是被人千捧万捧的角色,马上有点变脸色了,强笑着问商细蕊:“商老板,这位是?”
商细蕊看着程凤台:“这位是清风大戏院的董事。”
这话不是撒谎,程凤台有两成清风戏院的股。
程凤台笑道:“商老板抬举我,我就是您一跟班。”
说着一躬身,手臂一横,做了个请的手势:“商老板,时候不早了,咱回吧?明儿还有戏呢!”
商细蕊便忍着笑,很拿架子地拂了拂衣裳,站起来抱拳道:“恩。
是不早了。
蔡老板不送,商某告辞。”
那小戏子也来不及说什么,就被商细蕊溜走了。
这两个人出了戏园子都忍不住笑,心里有一种戏耍了别人的恶作剧感觉。
程凤台道:“商老板,今天才发觉你很傲气嘛!
对同行,你也不是一视同仁的嘛!”
商细蕊说:“那不是,我只对名气大过本事还沾沾自喜的人看不大上。”
商细蕊在车里握着嘴偷笑,程凤台见了又以为他是舌头疼,或者明知道他不是舌头疼,偏要当做是舌头疼。
含情脉脉地看着他,然后托起他下巴亲吻了他,那种慢慢吮碾的淫靡的亲吻,把他舌头上的伤痕舔了又舔,全是巧克力残余的香甜。
“商老板,还疼不疼了?”
商细蕊眼神都散了,不答话,搂住程凤台又深深地吻下去。
他们现在的逍遥生活,就是如此这般看个小戏亲个小嘴,温火慢煮,乐此不疲。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久等了,新年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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